“两位掌柜一会点一点旁边的库。”齐盛说。
王、吴两位掌柜点头应好。
该清点的清点,齐盛大儿子开了齐老爷的房门,最后在衣柜背后有个暗室,那儿有一道门,开了门,里头是一个衣箱大的木箱,一人抬还是抬不动,又叫了一人搭把手,才挪到了外头厅里。
杜氏看的眼睛都直了,这里头得多少银钱啊。
可惜木箱有锁子,而锁子就在齐盛手里。
齐老爷身子不好,给桃源乡两位哥哥写信时,说他可能活不到一年两年了,写了遗属劳请哥哥们帮忙,他信不过旁人了……两个哥哥到底是还有些兄弟情谊,尤其是弟弟走在前头,那还能恨吗?
于是便赶车上来看看。
那时候齐老爷还觉得自己身体又好了,不过两哥哥来,一起喝酒一起说以前,话说多了,就把钥匙啊钱藏在哪里都说了。
齐老爷去了,人乱的时候,齐盛先把钥匙找出来捏在手里,谁都没说,就等今日了。
他心里徐徐长叹一口气,弟弟啊,这事没办好,你在地底下怕是也乱着,此一时彼一时,你写的遗嘱肯定不成了。
约小半个时辰,众人就在厅里等,王、吴两个掌柜终于清理完了大库,两人都列了单子,上头写着什么东西。
齐盛说:“开始分”
“杜氏,在桃源乡说的还算不算的数?”
杜氏眼巴巴看地上的大箱子,这里头可装着银子啊!她舍不得给岑越八成——
齐盛从怀里掏出三弟遗嘱,交由两个掌柜先过目,“二位看过,可是我弟弟亲笔写的?”
“是,是老爷所书。”
“是的。”
两位掌柜纷纷点头。
“这是我三弟死前遗愿,齐家都归齐少扉的夫郎管——”
杜氏急了,“大哥,先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拿这个信说事。”
“先前说什么了?”齐盛问杜氏。
杜氏先说提前分家,之后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齐宏见状,说:“你现在知道要脸了,说不出来,在我大哥家时,撒泼打滚的闹腾,三侄儿两口子一退再退,如今你看到钱匣子眯不开眼了,想临时变卦,怎么什么好处你都要全拿了是吗?”
“我三侄儿那是嫡出的,我爹在时各种疼爱偏颇,少拿齐少修跟他相提,齐少修算什么,一个妾生子转了正,真当自己是嫡出了。”
齐宏对杜氏怨念已深,本来就瞧不上,如今一变再变,早已厌烦,说话就难听许多,此时更恨恨道:“我看不如就按三弟说的来,也不必分家清点什么了,钥匙全交给岑越得了,两个掌柜以后听他令——”
“不不不。”杜氏脸上急躁,顾不得齐宏说的那些话,看向齐大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了提早分家,这镇子院子我们娘俩,齐少扉和岑越去桃花乡的……”
齐盛问:“还有呢?你一并讲清楚,省的说我们兄弟俩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到底是谁欺负谁了,一个后娘欺负嫡子,你要是话做不得数,非要掰扯清楚,齐家我们俩兄弟,带着三弟手信,咱们去告官也成。”
“我说我说。”杜氏咬了咬牙,这下由不得她在闹腾了,“镇上住处归我和少修,铺子我们得一间,家里下人岑越要带走的,卖身契都归岑越齐少扉,家里银钱岑越齐少扉八,我们二……”
齐盛:“还有东西。”
“是。”杜氏磨牙从牙缝里出的声。
两位掌柜都听了,默然了会。
齐盛点了点头,这才把钥匙递过去,“开箱清点。”
箱子一打开,就是岑越都被里头‘银光’闪了眼,整整齐齐摆着,还有一处放着小匣子,这个没盒子,里头装着银票,不过不多——
齐老爷是老传统了,觉得银票不如银子实在,是爱银子多。
银票一共六张,五十两一张,加起来三百两。银子两位掌柜清点——很好清点的,因为齐老爷都把碎银子融成了银锭。
十两银子一个锭,里头放了五十三个。
这统共加起来就是八百三十两银子。
“按照分法,除去五小姐的一百两,剩下七百三十两,三少爷三郎君得八,一共是五百八十四两银子……”王掌柜道。
杜氏眼睛都红的滴血了,咋就给岑越这么多,咋就这么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村里好玩,村里好!
青牛镇50
“大库清点完了,贵重的药材,人参阿胶鹿茸等,一共二十二斤四两。上好的缎子六匹,织锦三匹,布十匹,各类首饰玉镯、玉牌一共十六件。”
岑越打断了,问报数的王掌柜:“这些东西是阿扉娘的嫁妆吗?要是嫁妆,自是不能算到大库中,这都是阿扉的。”
“三郎君说的是,只是我们没有夫人陪嫁时的嫁妆单子,除了家具大件,零碎的也分不清什么是夫人的陪嫁。”
齐盛隐约记着,但记忆久远模糊,说:“当时三弟妹嫁进来时,带了字画,首饰,还有木料做的家具。”但首饰什么的,他一个男人怎么分得清。
杜氏有些酸说:“都是齐家的人了,这些东西早多少年了,也该是齐家的。”
“以为齐家什么样的?贪墨女子嫁妆?”齐宏就差破口大骂了,“我爹在时,想要齐家有门第有规矩,如今我弟一死,还回去了不成?就是我们乡里,也没见这么没数的人”
杜氏被说的面色难看,张了张口,却咽了回去。她想起来了,从外头进齐家的门,带的包袱行李,东西都是齐老爷给她置办的,自己娘家是什么都没有,反倒还要靠她给贴补银子。
“去喊一下刘妈妈,问问刘妈妈有没有单子。”岑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