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舍街巷,就三个版块,戏园子、杂技楼、说书茶馆,夜里各家门口都在喊客,到了杂技楼,门外揽客说西牧国来的舞女,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杂技楼出了表演杂技,还有歌舞的。
“多钱一位?”姜二苗好奇问。
伙计是说的口干舌燥,耐心又说了一遍,包厢和前排,跟戏园子是一个价,普通散座便宜些,要是越往后更便宜,五十文一人。
有前头做打底对比,这个价位听起来确实是优惠。
岑越说:“散座要前排的,四人。”
那伙计一听,高高兴兴的喊四位客人里边请。杂技楼里是中间大舞台,半圆形,一层层的台阶座位,能容纳二百多人。岑越选的位置不在舞台正中间,这边贵且人都满了,就往旁边几步,略前排,一人一百文。
岑越交了钱,四人是挨着坐下。
谁都是第一次来看表演,都好奇,而且还送小吃,油纸包着瓜子花生一包,不过没送饮料。岑越就拿着一包,跟阿扉说:“吃慢点。”
“好。”齐少扉不明白为什么但点了点头。
姜二苗一听,也跟长峰说:“咱们慢慢吃。”于是啃的慢了。
等了没一会,锣咚咚作响,整个座位等的看客是安静了下来,灯光都灭了几盏,除了舞台,四周昏暗,那舞台上先上来掌事报今日杂技楼表演项目。
岑越简单总结:一个经典项目杂技、一个幻术,最后压轴的是西牧国舞娘的表演《旋舞》。
估计看完得一个小时。
掌事说完就下去了,先是灯灭了一盏,舞台也暗了几分,而后是一股烟散开——这是真的烟,岑越闻着像是烧的艾草味,淡淡的不难闻。
而后舞台上丢了个什么,火花四溅。
观众都惊呼,齐少扉握着越越的手,都不吃东西了。姜二苗诶呀叫了声,贴着寇长峰,岑越想估计是什么易燃烧但不伤人的东西,做了特效。
人家杂技楼要这么高价,确实是比外头头顶缸、踢碗这类杂技,灯光氛围要强,烘托到位,是很抓人眼球的。
火花散去,凭空出现位男子,那男子娇小,面容细致——
岑越后知后觉知道,这是个小哥儿。
之后就是体操一般,在空中吊绳翻滚,钻圈,做各种高难度技术。
岑越看的也入迷,这要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体操好苗子的。
等杂技结束了,观众摆手叫好。姜二苗看人家喊了,这下是也敢喊了,说好看好看,好厉害啊。
到了幻术,就是魔术,还请了人上去配合。
齐少扉看的圆圆眼睛,小声问越越,幻术师手里的花怎么不见了啊?岑越摇头说不知,他也看不出来,人家吃这碗饭,肯定有秘诀的,不过猜想:“那花估摸在‘客人’身上。”
果然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从请来的客人耳朵后抽出了花。
“哇!!!”齐少扉海豹宝宝鼓掌。
岑越看阿扉这般兴奋高兴模样,心情也好,跟着鼓掌。
小小的开胃后,幻术还有经典的大变活人。岑越:6。
这个结束终于到了压轴西牧国舞女了,灯光是亮了一些,音乐先起,很是轻快,还有鼓点,很快一圈舞娘上来了——
姜二苗看的羞红了脸,寇长峰干脆不看了。
“小越哥,这咋穿、穿这么少啊。”那白花花的肚皮都露出来了。
“人家跳舞,穿这个表演效果好吧。”岑越觉得还行,就是小吊带露一截肚皮,下头是灯笼裤,头戴薄纱,身上叮叮当当的。他一扭头,看到阿扉是手捂着两只眼睛。
满座位的来客见此舞都沸腾了,叫好声络绎不绝。
岑越说:“心中清明,舞台上就是表演,没什么的。再说咱们都花了钱了,要是不看岂不是浪费了?”
“阿扉你看看,人家跳舞像不像蝴蝶?一直转圈圈。”
齐少扉才慢慢放下手,只是面红耳赤,他虽是害羞,可听越越的话,仔细看台上舞蹈,一会举手,一会转圈——
“好厉害呀,一圈两圈……转了好多圈,阿扉数不过来了。”
舞蹈跳的欢快优美,舞姿多变。
等一曲结束,众人鼓掌,前排的还将银子抛在舞台上,砸在舞娘脚边,二楼包厢中的客人要是打赏,会挂了牌子,由掌事播报,什么包厢谁家少爷赏银多少多少两。
众人都看热闹稀奇。
有一位姓林的少爷,今日光是打赏领舞的,就有六十多两了。
岑越四人出了杂技楼,瓦舍与西市一条小巷子之隔,直接进了西市吃夜宵,都是灯火通明。姜二苗一路上嘴没停,“那花是怎么就跑到客人耳朵后呢?”
“我家越越可厉害了,越越猜到了。”齐少扉跟二苗显摆。
姜二苗就问小越哥这咋变得。
“我也不知道。”这个岑越真不知,要么幻术师手速快,要么吸引了他们观众目光到别处——比如变之前,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大家目光就会先入为主随着幻术师走。
再最后就是那位客人‘托’做的好。
不管是怎么变得,反正好看有趣,一路上都在说节目,说舞娘衣裳,说杂技真是厉害,到了西市,终于是停了话,因为太香了。
姜二苗从未见过如此的街道,这么晚了,吃食铺子都开着,人还很多,吆喝声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