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收起惊讶,若无其事地走进院子跟勤务兵搭话,告诉他们司令今日的行程以及夏天宅子里需要添置的物件。
正准备跟霍今鸿斗气的两名小兵见了白项英立马规规矩矩的正好。白项英笑,他们也笑,白项英住口,他们就点头,问到什么就快速应一句。
王二东闻声从灶房里出来,见了他也是笑得客气:“白副官,司令那边没事了?”
“司令还在跟付参谋商量明天开会的事,叫我过来看看。”白项英垂手站着,表情是漫不经心的和气,“吃过饭了?”
“正吃着呢,一起来点儿?”
“我吃过了,你们管你们的。”
霍今鸿闷声不吭地在一旁站着看两人说话,不插嘴,但也不走。
他盯着白项英,在心里默默掂量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如何,以及是敌是友,掂量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帮勤务兵怕他,听他的话!
其实王二东他们并不是怕白项英,而是不大会跟他讲话,因为除了客套和“相敬如宾”之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
营里都是大老爷们,而白项英在某种程度上干的却是女人的活,干得是如此的得心应手,顺理成章。且不知是因为“守妇道”还是性格使然,他在营里几乎没有朋友,不跟人勾肩搭背,不与人一同洗澡,一年到头都是独来独往。“大老爷们”把他当兄弟不是,当嫂子也不是,当供司令泄欲的奴才更不是。
白项英即便是奴才那也是司令的御用奴才,在司令部的地位约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这也要看霍岩山的心情,心情不好那他就连条狗都不如。人和狗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有时候霍岩山白天跟他推心置腹,晚上就请他吃大耳刮子,第二天勤务兵见他脸上带伤精神不济,就知道这是又没伺候好。
霍今鸿对内情全然不知,只晓得一山更比一山高。
说起来他曾见过白项英一面,不太清晰的从车上下来的侧影,当时特地留心多看了两眼,因为觉得对方一举一动优雅漂亮,在这丘八味十足的霍军兵营里显得寂寞又格格不入。
现在看来“漂亮哥哥”有点身份,起码比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勤务兵都厉害,王二东见了他都毕恭毕敬!
霍今鸿看准苗头当即胯下脸来开始哭惨,边哭边用手抹脸,强行把两只眼睛抹得发红:“早上稀粥中午青菜,你们真就缺我这一口饭吗!要是真容不下我就放我走,去外面当叫花子都比在这儿强!”
王二东本来正等着霍今鸿撒泼,好让白项英见识一下他那震惊四座的口才,没想到对方居然画风突变开始装可怜。
“放屁!当叫花子能有菜吃!?你去当两天叫花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