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不,与其这么想还不如说他无论干什么都带着股忧愁和烦闷。

“哥哥……你经常难过吗?”

白项英侧过头,两指抹掉嘴角的残酒:“一直,都很难过。”

“实在很难过的话再怎么喝酒也是没用的,要做很多开心的事情才能好。”

“哪有很多开心的事情呢?”

“没有很多的话,有几件也行的。”霍今鸿觉得最近的日子真是糟透了,实在没多少开心的事情,但为了安慰人只能收藏刮肚找出一些来,“比如睡了个好觉,剪了头发,打枪又比前两天准了一点,还有……还有今天终于见着你了。”

“见着我很开心么?”

“我总见不着你,很难过……哥哥,你很久不跟我说话,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霍今鸿低头看自己的手,一双与年纪不符的粗糙的手,像在证明“难过”似的,指节曲起揪紧了膝盖上的布料。

从“白副官”到“哥哥”,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细小的称呼上的变化。

是白项英的笑和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令他不再拘谨,使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和懊恼烟消云散。他知道白副官还是那个白副官,即便很长时间不跟自己讲话,也还是可以容他亲近和信赖。于是他胆子大起来,和两个月前那样跟他推心置腹,坦露心迹。

白项英察觉到这种转变,心里涌起一丝微妙的不可思议。

这孩子,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跟霍岩山的关系,却依旧赤裸裸地向他表示好感。委屈了,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哭诉和求救,难受了,会因为他的一些话停止抽泣。当发现自己同样痛苦的时候,又像个大人一样坚强起来,想替自己排忧解难。

一个人需要他,觉得他好,并且想回馈这点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白项英从来没有体会过,因此觉得不可思议。

——他还是不够明白。

——等他长大了,如霍岩山所愿出人头地,现在这一切都会成为他“不愿提起”之事,他会知道把我这样一个人当做依赖是多么的可笑。

霍今鸿身上留着瞿金江的血,他可以忍受伤痛和无穷止的仇恨,却害怕在被依赖过后又成为笑话。更何况对方还不知道是自己亲手杀了瞿金江,如果知道,他还会像刚才那样气愤填膺地说“杀人偿命吗”?

“我没有不理你。”白项英放下酒杯,“前些时候你刚住进后院,司令惦记你所以常叫我去看看。现在既然已在眼皮子底下,又没人再欺负你,自然就省心些。”

“那以后你都不会来找我玩了吗?”

“我每天都有差事要做,你也要上学和练操,怎么能只想着玩?”

霍今鸿经这么一提醒又想起了上学的事:“我不要去文化院。”

白项英见他语气已没有刚才那班激烈,知道此事尚有商量余地:“我再找司令去说说,不过今鸿,你要知道,没什么事比让自己变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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