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警卫听到动静也没有进屋查看,直接跑去通报了霍岩山。
浑浑噩噩地坐起来,他想起下午的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不省人事了。
——今鸿怎么样了呢?
他披上衣服下地,踉跄跄的,想要出去看个究竟,没走几步门从外面被拉开,霍岩山披着外套走进来。
“醒了?”
“……是。”
白项英不自觉地退后做了个立正抬头的姿势,背刚挺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霍岩山撇撇下巴示意他回床上去。
外套脱下来,白项英这才发现他小臂上打着绷带。
“司令……你的手?”
“兔崽子咬的。”
“今鸿?”
“又咬又打,还叫我再动你一下试试看。”霍岩山抬起胳膊把玩绷带上的绳结。
下午医生刚给他缝了针,抹了点麻药,现在药效应该过了,但也不是很疼——他本来也不是个怕疼的,但被人咬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你真是养了条烈狗啊……只认你当主子,别人全不放在眼里。”
“司令!”白项英闻言脸上血色褪尽,直接从床上滑下来双膝跪地,“我,我……今鸿一时冲动冒犯了您,他不懂事,您……”
“你是想替他求情,还是替自己求情?”
“他是因为我才口不择言,司令,您要罚就罚我吧。”
“因为你?”霍岩山缓缓踱步至他跟前,“那看来你知道他找我兴师问罪都说了些什么。”
“我……”白项英哆嗦着答不出话来,冷汗从额头上往外冒。
——说是,那就是教唆霍今鸿以下犯上,说不是,那恐怕今鸿还要再受罚。
良久,他深深埋下头去,木然重复道:“司令,您要罚就罚我吧。”
霍岩山弯腰抬起他的下巴。惨白的脸,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看似比两天前又消瘦了些,“你这样子,我还能怎么罚你?”
“我自己去找薛伍……”
“够了,起来吧。”霍岩山收回手,“再罚你,小兔崽子恐怕真要跟我反目成仇了。”
白项英匐在地上不敢动作。
“起来吧。”霍岩山又重复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反应,单手抓住他的领子硬生生提起来,“叫你起来!你要我重复多少遍!?”
白项英趔趄着跌坐在床上,依旧是不敢抬头。身上伤痛未消,不久前刚经历过的虐待还历历在目,此刻任何一个粗暴的举动都被无限放大,恐惧印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