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那他现在当真了,你打算怎么办?”
“当真了,就让他知道,他想的那些都是假的……两年前他就应该死心的,不过现在清醒还不算晚……”
乔七沉默着打量白项英,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
惨白的面孔,经不起刺激的脆弱的神经。那令人不快的颓废气息依旧,然而不知怎么的目光凌乱起来,死气里透出股被压抑的恐惧。
“七爷,你把这个送给他,让他别找了……就说枪的主人不想见他,也不需要他了……”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
“不想,也不敢……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呢,一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比听我亲口说要好受些……七爷,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他还年轻,没什么伤是不能靠时间消化掉的。等过一年两年,他成熟了,见得多了,知道过去说的那些都是胡话,冲动之言,就不会再缠着你找我……”
“是是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劝他来着,‘世道这么乱不,你哥说不定早就死了,往前看吧,时间能治愈伤痛’……”
“是,让他就当我死了……”
“是你妈的是!”乔七一把拽死对方的手腕,“你听听你刚刚说的话,自以为是,像个老不死的小老头子!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对他好的,把他迷成这个样子,嗯?你这不说人话的还能对人好?你要不也对我好一个试试看?”
“七爷,我不是在说笑……”
“让他当你死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你?要是知道你死了他决计活不成人样你信不信!”
“活不成……”
白项英想把手抽回来,但没有力气。仰头面对近在咫尺的乔七的双眼,对视几秒,他眼神一晃忽的注意到几米开外悬在墙上的挂灯。
淡黄色的灯光,昏暗又稀薄,薄到仿佛一个呼吸就能将它拂灭。
这让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阴冷潮湿的地牢,在同样昏暗的灯光下,十六岁的霍今鸿看着自己说:“如果你死了我就拉他们一起陪葬,哥哥,那样我们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