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往无数个夜里,对方因为随便一通电话一句命令就花一整晚讨好霍岩山那样。
白项英依旧没有出现。
偌大的霍府上下分为三层,这几晚霍今鸿住的是从前霍岩山的休息室,房间是葬礼前就腾出来清理好的,副官的房间在二楼,离这儿有些距离。犹豫片刻他还是拿起话筒。
过了许久白项英才接电话,仅仅是几秒钟的忙音,他仿佛能看到对方犹犹豫豫不情不愿的样子。
“让你来见我,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今鸿,我……”
“有什么话,等来了再说吧。”
“……”
白项英怔怔地举着话筒。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等回过神来突然发觉电话那头剩余的忙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刚刚洗好了澡,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他原打算就这么躺下,或者找个借口去司令部过夜。
这么做大概会惹恼霍今鸿,但他想他不得不冒这个险,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路可走。
但现在他接到了电话,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了。
犹豫片刻他脱掉睡袍重新换上军装,半湿未干的头发和透红的面颊令这身打扮看上去有些违和,但总比便服或睡衣要好些。
草草收拾一番,刚准备上楼,房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今鸿?”
看见来人白项英短暂地露出错愕的表情,因为事先丝毫没听见走廊里有动静——也可能是因为在想别的心事。
“你,你怎么下来了?”
“请不动你,我只能自己下来了。”
“我在换衣服……”
霍今鸿上下打量对方一番,突然意识到刚开门时那浓浓的违和感来自何处。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白项英别开头不说话。
霍今鸿隐约猜出对方的用意:“意思是只跟我谈公事不谈别的?”
“……”
“你晚上去找霍岩山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
“今鸿,别再提司令了,好吗?”
“怎么?”
“司令是司令,你是你,我不想总是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就好像……”白项英欲言又止地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