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是不知道。”
“法国警察效率低又傲得很,你跟他说英文都不乐意,更别提中国话了,现在没有华警在,你何必待在那儿受气?”
“警察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受不受气的,其实白项英倒没怎么在意,因为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擅长”受气的人。如果当时多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他宁愿留下来受气也不想麻烦旁人,尤其是段希灵。
后者似乎看出他此刻心中所想,忽然扭头佯装愠怒道:“这么怕麻烦我啊,那我再把你送回去?”
“啊……”
白项英闻言瞬间无措。然而抬头看去,对方却又换了表情,嘴角翘起像是在调笑自己的失态。
“开个玩笑……就算你现在想回去,我也懒得再走一趟。”
“……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怎么会对朋友生气?”
汽车驶过了几个路口,然而却不是往饭店方向去的。
“向老板,既然你说回饭店也没什么要紧事,那不如去我家喝杯茶?就在那边,也算是顺路。”
“这怎么好意思……”
“你上次送我那画我挂上了,刚好想请你去看看,你总是推脱说有事要忙。”
段希灵所说之画,虽然的确是白项英送出去的,但其实是梁广泰还没死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梁广泰这人虽然在某些方面鼠目寸光,但在另一些方面又似乎很有些天赋,他因事先打听到段希灵很有可能会接任社长,于是投其所好弄来这幅画。白项英后来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把画送了出去,也算没有浪费,但其实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甚至不记得画上有些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他知道画只是对方邀请自己到家里去坐一会儿的借口,跟之前数次被自己拒绝的邀请一样,只是这次于情于理都似乎不太好拒绝了。
无法言语的焦躁再次涌上心头。
一个知道他的过去却很“识趣”地闭口不谈的体面人,一个无缘无故对他亲近又似乎没有恶意的贵公子,这样一个人,偏偏手里可能握有他的致命的把柄。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白项英已经没有力气再煎熬下去。
“那就打扰片刻,段社长,你太客气了。”
“哪里,用一杯茶换你陪我聊聊天,还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