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拿起地上的纸包,拆开来倒进酒杯里,又往里掺了点水,摇匀了,用桌子上的针管吸了满满一管,然后把师殷的袖子往上一推,露出白皙瘦弱的胳膊来。
北开源俯视着他,瞳孔比外面的夜还要黑。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二少不选,你自己来选。”他盯着师殷,眼角眉梢的阴影都在作祟,透出凶狠的本性来。
师殷挣扎着哭嚎,浑身颤抖,对着保镖举起的针管疯狂摇头。
北开源静静看着,师殷又望了一眼北森,接连喘息数次,艰难地抬起小拇指。
北森“当啷”一声,抄起酒瓶子来砸到地上。
水花四溅,玻璃渣混合着浓烈的酒味飞散开来。
北开源仍旧端坐在沙发上,这夹杂着怒火的惊天动静甚至没能让他抬起眼皮。
他没去看地上的狼藉,反而对着北森冷笑了一下:“他宁可不要手,也不肯沾的东西,偏偏要让你碰,你也不想想为什么。”
北森张了张嘴,嗓子却十分干涩。
北开源站起身,顺手把把玩了一晚上的猫耳朵拽到了手里。
他身量比北森要高一些,坐着的时候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站起来那掌控感更加无处隐匿,叫嚣着波及到在场的每一个人。
北森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开路。
北开源把猫耳朵往上抛了一下又接到手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对着保镖道:“处理干净。”
然后他无视师殷被闷在胶带下的哀嚎和场中隐隐约约投过来惊怕交加的目光,在北森的注视下朝着门外走去。
包厢的门重新关上,将一切声音隔断在身后了。
灰色库里南停在会所门外。
未曾熄灭的发动机在夜里发出幽微的嗡鸣声,北开源撑着车门望了一眼,没看到祝意的身影。
助理解释道:“祝老师先回去了。”
北开源一顿,看向助理。
助理承接着那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硬着头皮解释:“祝老师说头痛,打车走了。”
北开源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
助理如临大敌般听着,北开源却道:“怎么没送他。”
助理连忙说:“祝老师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出来,让我们不要动地方,就在这里等您。”
北开源望着汽车内部空了的一侧出神,良久推开车门,迈了上去。
助理松了一口气,跟着一道上车,将北开源这边的车窗打开了一道缝透气。
夜里十一点半,祝意接到北开源打来的电话,问他睡了没有。
祝意已经闭上眼睛,但还没有睡着,问他:“没有,你刚忙完?”
他就着手机发出的亮光看到时间,听北开源说:“嗯,开了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