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队还以为他是上头派下来检查的领导,纷纷跟他问好。北开源也跟着装大尾巴狼,听工头汇报了半天的规划。
蒋屹敲了敲球拍,发出清脆的声响,把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吓跑了。
祝意回过神:“你今天也上场吧?”
“上,这种破活动没人愿意去,就我最年轻,可着我一个人造。”蒋屹说,“你不要放水,打赢胡一派,我打赢分子系的,然后咱俩来一场。”
祝意被他放出去的大话逗笑了:“行。”
两人散步一样溜达到操场,除了老师们,还有许多学生围在周围等着看比赛。
祝意的三个学生都在,见他一露面就赶上前来要给他拿外套和球拍。
“这家伙,”正在对面热身的胡一派拍了拍手,感叹道,“祝意这是团宠啊。”
祝意笑笑,朝他举了举受伤的手:“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
“唷,”胡一派停下动作,跑过来观察他的手,“这还能打吗?”
祝意把外套脱了,用左手拿着球拍适应了一下:“用这只手。”
“这我可胜之不武了。”胡一派咧开嘴笑,想了想说,“要不咱俩下个赌注,有个彩头。”
祝意没说话,周训心正拿了瓶水拧开,抢先说:“胡老师欺负人,我们老师手受伤了,本来赢面就不大。”
胡一派指着他笑了笑:“你别得意,小心答辩不让你过。”
周训心张嘴要说什么,祝意抬手从他手里拿过水喝了一口,对胡一派道:“行啊,输了的请客。”
胡一派张了张嘴,见挺多人在,没好意思继续说,就点点头先应了:“小馆子可不行,去盛唐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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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清净寺翠叶欲滴,羊肠小路上被夹道的花草晕染的水汽浓重,从上面趟过去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要沾上湿意。
北开源到了门前抹了一把手背,抬步迈了进去。
缘净大师手里搭着一串佛珠正在打坐,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向来人。
北开源凝视着面前的佛像。
他不语,缘净也不语,两人一站一坐,各顾各的事情。
直到北开源说:“求财。”
缘净起身点香,朝着蒲垫伸手示意。
北开源没有如平常香客一样跪在上前磕头,而是伸手行了个佛家的躬身礼。
缘净把点燃的香插在香火台上厚重的白灰里,火焰顷刻间烧起来,把烟顶部的一截吞噬的只剩下焦黑的棍。
缘净看着那火焰:“财在东边。”
北开源问:“顺吗?”
缘净又看了那香片刻,直到快要燃尽了,才朝他鞠了一躬,说:“不顺。先破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