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沉默半晌,最终拿起手机给祝意打电话。
毫无感情的“嘟”声一直响到挂断。
北开源五官线条愈发硬朗,拿着手机的腕间肌肉绷起,像是随时会暴起。
卢煦合上双手,乞求般朝他拜了拜:“再打一次吧。”
北开源不发一语,深吸一口气,重新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听筒里响起一声冷淡的:“喂?”
“是我。”北开源说,“刚刚在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卫生间。”祝意说,“什么事?”
在别人家里,就算是去卫生间,不带着手机这么私人的东西吗?
北开源缓缓吸气,问道:“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卢煦连忙摆手,用口型提醒道:“太生硬了!”
北开源哽了哽,缓声道:“我去学校接你,中午一起吃饭,有时间吗?”
祝意沉默稍许,用刚刚相差无几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北开源心里有点烧,只要一想起来祝意去了别人家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整个人就很烦躁。
他朝着车窗外呼出一口郁结的气。
卢煦用手拼命做出朝下压的动作,用口型一直重复:“冷静,老板,冷静。”
“我在蒋屹家。”祝意说,“如果没事,我就挂了。”
北开源勉强按捺着:“你……”
没等他说话,紧接着电话彼端的声音消失,手机自动跳转回主页,屏幕坚持了几秒钟,彻底黑了。
祝意挂断了电话。
北开源当然不想让蒋屹和祝意多接触,很多时候祝意这方面很迟钝,察觉不到别人暗示的意思,但是蒋屹什么心思他自认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经历过第一次考试之后,班里不知被谁带头,流传着‘两个亿’的说法——祝意和蒋屹。
这个称呼一出,无形的将北开源跟他们隔开了。
要知道,那会北开源跟祝意已经很熟了——祝意会帮他带早饭,借给他笔记本,上课的时候想睡觉也会委托北开源打掩护。
有一次自习课的时候,老师不在,蒋屹又回过头来跟祝意讲话,祝意暂时停止做题,两个人靠在窗边小声的聊天。
以前能让祝意停止做题的人只有北开源。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北开源忍无可忍,长腿一伸,就能伸到楚汉河界的另一边。
他座位跟班长只隔着一个过道,人家撑着下巴正在写作业,冷不丁被踢了一脚:“……去打球?”
“放学打。”北开源用口型说,然后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去看祝意和蒋屹。
班长瞪了他一眼,在班里说:“自习课注意纪律,别讲话。”
蒋屹转过身,停止跟祝意继续说小话。
只是没过两分钟,又扔过来一个纸条,北开源赶在祝意伸手之前拿了。纸条没折叠,白纸黑字,上面的内容毫无防备跳到眼里:黑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