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北开源摆摆手,“这话不能乱讲,叫我老婆听到,要吃醋的。”
北开源偏过头光明正大地寻找祝意的身影, 却看到周训心坐在他旁边。两人在铁杉树下有说有笑,手里各自端着一杯葡萄酒。
周叔宴当了半天哑巴,此刻才道:“我听训心讲, 祝老师外调了?”
“是,”北开源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眼尾压低了弧度, “调去研究院了。不过师徒关系最是长情, 轻易断不了。”
周叔宴连连点头,自觉更加亲近:“俗话怎么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应当的嘛。”
贾松之撑着头, 也跟着望了一会儿,等他们转过头来, 便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还打不打牌了?”刘承续问。
北开源没了调侃的兴趣:“看贾总吧, 贾总说了算,毕竟是给贾总赔罪嘛。”
他一口一个贾总, 别人这么称呼, 听着尊重, 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又客套又市侩,忒不怀好意了。
贾松之倒是表现的无所谓,余光又瞟了祝意那边一眼:“再来一局也行。”
·
祝意想接个电话,环顾四周没找到适合独处的地方,便往旁边走了几步, 那里有个一人高的铁杉树。
他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接通,蒋屹在电话里问:“你好逍遥, 出海不叫着我一起去?”
“你要上班,”祝意叹了口气,没说自己本意不想来,“下回叫你。”
“还有下回?”蒋屹反问。
的确有可能没下回了,如果祝意执意去马耳他办离婚手续,那以后北开源连找他的借口都没了。
祝意沉默数秒钟。
树上硕大的洁白花苞在他头顶,亭亭玉立中带着高高在上。
他不喜欢这种硕大厚钝的花,虽然他们表象类似。
“我的学生怎么样了?”他问蒋屹,“论文写完了吗?”
“写完了,”蒋屹笑着回答,“你就是骄纵他们,在我手底下,一个星期都写完了。”
“都写完了?”
“嗯,”蒋屹神气道,“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祝意恭维他,“答辩的时候你也过去,帮他们讲讲话。”
“可以,”蒋屹应了,问他,“你真不来学校了?”
祝意拿着手机叹气。
他盯着花苞,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转头去看,看见北开源朝着自己笑了笑。
祝意这两天在船上,没发现他的任何不良嗜好,好似真的如他所说,都改正了。
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表象,北开源本性心狠手辣,难以掌控,不让他长记性,他根本改不了。
“不去了,”他移开视线,对着手机说,“我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