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微笑着点头,周训心要走,脚下停了一下,又对着北开源打招呼:“北叔,那我过去了。”
北开源请他自便,等他刚一起身,自己就坐在了祝意旁边。
他身上惯用的凛冽香味几乎散尽,但是整场宾客繁香交错,不知从谁哪里沾染上了一些香根草的味道。
祝意往旁边偏了偏头:“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损?”
北开源把酒杯放在旁边,顺手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拉长音调:“能。”
祝意语气转缓,望了一眼他们之前打牌的方向,几个人已经散开了。
“怎么不玩了?”
“没意思,”北开源说,“刘承续晕船,人快吐挂了,实在打不成了。去楼下泡温泉?”
祝意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该高校一体项目融资讲话了。
北开源往他那边凑:“来得及,陪我去吧,好不好?”
祝意受不了他撒娇,站起身走在前头:“走吧。”
北开源拿着外套美滋滋地跟上去,半路上给他端了一杯热橙汁。
贾松之远远望着这一幕。
助理把雯宇带过来,雯宇磨蹭半晌,一脸不赞同地问他:“贾总,你该不会是想,搞什么事吧?”
他跟着贾松之一起望那边,但是北开源连同祝意已经完全不见了背影。
“项目,”贾松之说,随后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头上的纱布,“伤。”
“他让我丢了钱,又丢了人,”他视线仍旧稳稳拴在那楼梯转角处,“他能搞我,我不能搞他吗?”
雯宇服气了,重重叹了口气:“项目大家各凭本事,他厉害,就让他来,急什么,风水轮流转的嘛。”
贾松之看着他,啧了一声:“你怎么变怂了?”
雯宇也啧,指了指他头上的纱布:“……这你都不认怂?他那么能打,算了吧,上回他虽然绑了我,但是卖给我新项目三个股,我觉得不亏。而且他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他虽然年轻,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
贾松之终于将视线移向他,上下打量一遭。
雯宇往后退了退,戒备摆清道:“……要干你干,我可不参与。”
楼上宴会正酣,楼下的温泉池里没几个人,零星两个寒暄两句算是打过招呼。
祝意下了水,靠在池上垫着的玉石矮枕上望窗外的夜景。
北开源大喇喇敞着腿,坐在他旁边,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池壁上,跟着他望了片刻,说:“一会儿去甲板上看,听说海上阴天很壮观,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隔着窗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偶然有亮光闪过,应该是浪花扑到了灯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