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痛心到极点的模样。
“玲珑,那个真的是你吗?还是说,你误以为是我下的毒,所以要替我认下?可你知道,我宁愿相信那个毒是你的,也无法相信第二种可能,玲珑你不会的,你可能会那么好心替我抗罪的。所以……”
说到一半,她哽咽的难以再言,张了几次口说不出话来。
倏地,听见赵君珩叫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有朕在,你不用怕只管说。”
他又站的近了些,近的她能非常清晰的闻到他身上蔓延的龙涎香的味道。
她深吸一气,似受到鼓舞终于再道:“所以,那个毒原本就是你的,是你从孟家带来的,本该是孟夫人让你用来毒我的,对吗?”
完了
孟娴湘此言一出,无人不惊。
玲珑更是乱了分寸,大喊:“你胡说,这毒明明是你给我的!”
她露了破绽,孟娴湘即刻借机反驳:“可你方才不是说毒是你自己的,与我无关吗,怎么这么快又改口反咬我了?”
是啊,这哪是一个真正忠心为主的奴才应该有的表现。
照理说她要是真的想替孟娴湘抗下罪责,本应顺着孟娴湘的问话跟着点头才是,哪能这么容易就反口的,难道不可疑?
“那自然是因为她心虚!”远远的,宜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宜嫔身后跟着宫女祥云,进来后先行了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参见贤妃。”
“平身吧。”皇后温柔叫她起来,“这几日来请安时见你脸色都不是很好,想必是那日病了还没好,不必过来走这一趟的,免得这些糟心事影响你心情。”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可娘娘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从前的孩子也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所以臣妾对这些事总是比旁人要更加敏感。臣妾在宫里坐不住,总想来瞧瞧,想恳求皇上皇后千万要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说到孩子被人害死时,她似漫不经心的瞥向贤妃。
贤妃却是刻意避,并不看她。
连赵君珩的脸色也莫名变得不自然,似不想听宜嫔说这些,又隐隐仿佛带着几分愧意。
偏偏,宜嫔不肯放过他,非要直面的同他道:“皇上,臣妾恳请您一定要将毒害庄美人的凶手抓出来,您圣明决断,一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真正的下毒之人!”
最后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自然!”赵君珩郑重回答,佯装听不明白。
“不是的,不是的,孟美人说的不……”玲珑大呼,想要辩驳但被宜嫔呵斥。
“你闭嘴!”转过眼,面对孟娴湘却放柔了声音,“你来说,你方才为何要说那毒是她从孟府带进来,又为何说毒药原本是给你准备的?”
孟娴湘隐忍再三,最终一脸决绝的再磕了个头。
抬头后,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已经格外的铿锵。
“孟家以嫔妾的性命及嫔妾母亲的尸骨作为要挟,要挟嫔妾入宫获宠,逼迫嫔妾在得宠后向皇上举荐家父及孟夫人嫡出的女儿。父亲想入晏京做官,说了最迟明年就要来,还要嫔妾想办法让嫡妹妹明年到了年纪就能入宫,不用再等到下个三年后的选秀。”
她字字恳切,听得人咋舌。
“可孟夫人也担心嫔妾得宠后,会不听话,所以才派了她身边得力的丫鬟玲珑监视嫔妾。嫔妾自侍寝,再到晋封美人,玲珑一直在催,一直在质问嫔妾到底有没有向提起孟家。但嫔妾不愿意辜负皇上对嫔妾的怜惜……”
她高高仰头,泪眼模糊看着赵君珩。
赵君珩亦回视着她,双拳微微收紧,听了她的话便觉得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难怪,难怪那日她会说那样矛盾的话。
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只说他与她母亲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却一字不提她父亲。而那日,她跪在雨中求情不是做戏,也不是担心孟家遭殃,而是害怕孟家会动她母亲的尸骨。
很快,又听孟娴湘扭头再问玲珑。
“孟夫人是不是与你说过,若发现我不听话或不受控就……除掉我?若是这样,你何不直接把毒下给我,一了百了!”
“还能为何?自然是她怕死!”宜嫔为孟娴湘忿忿不平,口气极为憎恶。
“她怕你死了,万一要是查到了她身上那她一定也逃脱不了,便拐着弯的来了这么一出嫁祸,只是她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出卖!”
“没有!我没有!”玲珑急的瞪着眼珠大叫。
“孟美人你别冤枉我啊,光靠一张嘴就想这样诬陷我?你有证据吗?!”
“有!”跪在孟娴湘另一侧的素兰,大声回应:“奴婢便是证明,凝月宫东殿上下的奴才们都能证明。试问宫里哪个掌事宫女要和洒扫的粗使宫女挤一间房的?奴婢不敢自大,可奴婢既然是这宫里的掌事宫女,便理应能按照宫里的规矩独自分得一间厢房。”
“然而主子却将原本属于奴婢的厢房,给了玲珑。奴婢怨过,甚至还想去求告皇后娘娘替奴婢做主,可……可奴婢也实在没有见过像孟美人这样好的主子。主子知我委屈,竟私下里亲自找奴婢道歉,还塞了许多银子给奴婢。甚至,主子还承诺以后每个月会从她自己的月例里拿出一份补偿给奴婢。”
“这么些日子以来,玲珑一直作威作福,欺压下等宫女太监,奴婢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纵容她,直到听了主子方才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主子一直在被人威胁。”
“是,没错!”冬霜也接了话去。
“那日主子因为受了伤一直在寝殿内休息,也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可玲珑却想硬闯进去,还威胁说如果主子不出来见她,就要主子小心什么的。当时,他们好多人都在场都听见了的。”
“对,奴婢听见了!”
“奴婢也听见了!”
“奴才也确实听见她威胁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