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湘忍笑,笑她傲慢太过却实在不够聪慧。
“昭仪明鉴,嫔妾哪有这个胆子?若嫔妾的话惹了昭仪不痛快,嫔妾愿意下跪认错,还望昭仪千万不要动怒,别伤了胎气。”
下跪俩字,她故意加重音量。
廖羽柠张口,却又忽而一噎。
她听不得下跪两个字,那日孟娴湘跪了大半天,她自己也被罚跪了大半夜,烧的高热不退险些快死了。她知道皇上也已经忌讳这个事了,要是听说孟娴湘又因为自己而下跪,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那胆子比老鼠还小,你当然不敢。”
她本不想就这么放过孟娴湘,可这才是她解禁的第一日就闹得太大会不好,昨夜太后也亲口嘱咐过让她暂时先安分一些。主要也是因为孟娴湘那一跪二哭的招式,太容易闹得满宫皆知了。
“算了,请安时辰就要到了,我才懒得和你在这里纠缠,站的我脚疼。”
说罢,廖羽柠便扭着腰肢转身去了。
孟娴湘轻轻眯着眼睛看她走远,没忍住还是小声问了素兰:“你说,她到底有没有怀上龙嗣?”
打烂她的嘴
素兰大惊,皇嗣之事可不敢妄议。
她四下查看,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主子,这种事不能乱说呀。”
孟娴湘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微笑示意她不要慌。素兰知道她是谨慎的,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想她应该不会这样说。
“主子是看出什么了?”素兰搀着她继续往前去。
孟娴湘还是笑着,笑意却难以琢磨,“我能看出什么,怕是胎儿都还没长全呢。罢了,你就当我没说吧。对了素兰,你在宫里呆的久,得空儿给我说说太后的事吧,我听说太后自己的孩子早前间就夭折了,是个公主吧?”
“是的,是个公主。请安回去后,奴婢就把知道的都说给主子听。”
不一会儿到了凤栖宫门前,听见里头闹哄哄的,似有人在哭。
孟娴湘将摇扇交给素兰,抬脚迈了进去。
前殿花园里,围了好大一群人,有女人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廖羽柠的谩骂。
“你这该死的东西,哭有什么用?竟敢谋害皇嗣,我定要告诉太后告诉皇上,将你打入冷宫!”
听着,孟娴湘来了兴致。
“谋害皇嗣?”她好笑的望向素兰,接着又道:“走,看看去。”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敢招惹廖羽柠,她背靠太后又怀了皇嗣,就是皇后见了她都得退避三舍不敢靠近,谁敢在这个时候惹上她,可真是个豪杰。
“不是的,嫔妾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有人推了嫔妾,嫔妾这才不小心撞到廖昭仪的。”
“那你说是谁推得你,说不出来便是胡言狡辩,我饶不了你。”
“嫔…嫔妾不知道,刚刚嫔妾身后站了好些人,嫔妾真的不知道。求昭仪明察,嫔妾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推得嫔妾,竟然这样陷害嫔妾,还妄图借嫔妾的手谋害皇嗣。”
这哭求的声音,听着婉转悦耳,像是袭香宫的余美人。
站在外围的宫女看见孟娴湘来了,让开一道。
孟娴湘走近一瞧,跪在人群中间的人哭的梨花带雨,可不正是余音茵、余美人吗。
真是她撞到了廖羽柠?
再抬眼一瞧,站在她身后的人可还真的是不少。
宋昭容,齐玥齐美人,穆静烟,还有……庄芊芊。
见着庄芊芊,孟娴湘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她今日果然还是来请安了,精神瞧着是不错的,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毕竟是中了毒,虽说中毒不深,可到底还是伤身子的,她肩上原本就还有伤呢。
庄芊芊亦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打眼看过来,不经意与她对视上。
倏然间,互相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很快,又互双双将目光收回。
再论方才的事,除去这些妃嫔,站在余美人身后的还有好几个跟在她们身边的宫女。
这么多人,还真说不准是谁推了余美人,前提也得是她没有说谎。
不过孟娴湘也是庆幸,庆幸这事是发生在她不在场的时候。
“余美人这话可要说清楚了,站在你身后的人这么多,你说不上来可不成,没得叫我们都要人人自危起来。你虽没看见却总有感觉吧,你既说有人推你,那她是从哪个方向推了你,又推在你身上何处位置的?”
说话的是宋昭容,看站位正是她站在余美人的正后方。
照常说,她的嫌疑本就是最大的,自然便也是她最着急,心道可千万不要连累了她。
廖羽柠就是第二个贤妃,不,廖羽柠比贤妃更加嚣张跋扈,原本就不将她一个婢女出身的放在眼里,现下更是晋升成了昭仪,位分已然比她高了,这谋害皇嗣的脏水要是泼到她身上,她如何自保?
“你别是自己往上扑的,倒说成是别人推得你,好以此嫁祸别人洗清你自己。毕竟谁也没有看见,可不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不,不……”余美人也急,急的都结巴了。
而不等她说把话说清楚,庄芊芊又顺着宋昭仪的话继续往下说道:“是啊,余美人你就是自己嫉妒吧。先前嫉妒孟美人得宠,教唆挑拨我去对付她。现在又嫉妒廖昭仪怀了皇嗣,便想着设计嫁祸除了廖昭仪腹中的孩子,说吧,你原本准备诬陷说是谁推了你?”
“你胡说!”余美人大吼,回头指着庄芊芊,“你别胡说,我没有!”
“没有?”庄芊芊扯起嘴角,露出冷笑,“是谁想得宠想疯了,趁着皇上来我这儿的时候用歌声假装偶遇,又是谁不知道羞耻落的皇上面前卖弄画技?以为自己才情天下第一,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当晚就会召侍寝,谁知他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