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庄美人说您没做,却也没人能够为您作证呀。”
“你……”庄芊芊被气着了,也的确陷入尴尬境地,她好像的确是无法自证了,红豆倒是清楚的,可红豆本就是她身边的宫女,因此她的话不算。
越想越觉得烦,早知道不来这一趟了,凭白害自己沦陷危机。
正当焦灼之际,一道细细的声音糯糯的响起。
“嫔妾能,嫔妾能证明。”是站在赵君珩身后的孟娴湘。
赵君珩回了身,面带诧异与担心。
“这件事情,朕会调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了谁。”他的意思是,孟娴湘好不容易洗清嫌疑,不希望她再被搅和进去。
“我…嫔妾可以,嫔妾真的可以。”
孟娴湘不开玩笑的看着他,目光坚定。
“你说什么,大点声儿!”见孟娴湘与赵君珩站在一起嘀咕,太后什么也听不见,拧着脸呵斥了下去。
身侧,皇后又瞥了她一眼。
随后用着与她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耐心地同孟娴湘道:“孟美人你不要害怕,你知道些什么都尽管说出来,皇上和本宫在这儿,定会替你申冤做主的。”
她如此温良,岂不显得太后咄咄逼人?
太后眉目不善,扭头瞪了过去,她则临危不乱冲太后微微一笑。
“回太后,回皇后娘娘,嫔妾的确有法子证明自己与庄美人的清白。”孟娴湘从赵君珩身后站出来,对台阶上的两位行礼。
见她如此自信,赵君珩不觉也生了好奇,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自证。
孟娴湘越过赵君珩身边,走向停在地上的尸体旁边,随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扯住了盖在余美人脚上的布条,然后用力一掀。
众人不解,她掀开盖着脚的布做什么?
她没急着开口,先是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巡夜侍卫脚下的鞋子,最后,目光又来到庄芊芊脚下,确认完之后又面向跪在另一侧的桃香,问:“桃香,你家主子是磕倒在御花园哪个位置的?”
桃香嘴唇发颤,明显紧张。
“在、在假山池边上,边上堆着石头,其中就有一块儿尖石,主子就是磕在那上面的。”
孟娴湘点头,直道:“那就对了。”
随后指着余美人的鞋子,继续说:“假山池边上大多湿润,所以土质较软。脚踩下去很容易沾上泥土,余美人的鞋底沾满了黄泥,说明她的事发点的确就是在假山池子边上没有错。”
说着,又望着桃香的鞋底。
桃香跪着,从后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脚下也沾满了泥。
“桃香脚下亦是有泥,还有各位巡夜的侍卫,他们方才查看余美人的尸体时也踩过了假山池边的地,所以都留有黄泥。而嫔妾,还有庄美人极其宫女脚下却干干净净,并为沾染半点泥土,说明我们都不曾入过御花园,否则一定会像余美人一样脚下沾满泥土。”
众人当即便望向庄芊芊及孟娴湘的脚下,又以防上方的太后看不清楚,赵君珩还特意抬手示意让一名宫女过去查看孟娴湘的鞋底,为她作证。
宫女看过,表示除了一些灰尘,的确没沾上丁点儿黄泥土。
“嫔妾鞋底是刻着大小不一的梅花印的,鞋面上的泥或许能够清理,可鞋底的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清理的,除非嫔妾随身带着一双干净的鞋子换上。可嫔妾从凝月宫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章贵人是看见了的,她能为嫔妾作证。”
“再来,庄美人亦是如此,她总不能提前知道自己会在东御花园杀了余美人,又正正好好让她死在假山池边,所以提前备着一双鞋子,就等做完案再换上,这不合理。御花园里又不止假山池边有石头,要磕死余美人的话在哪里不行,何必多此一举叫她死在池边。”
“嫔妾与嫔妾身边的素兰,还有庄美人她们脚下都是干净的,因此便可证明我们从未踏进过御花园,我们是清白的。”
话落,一时鸦雀无声,唯有桃香忽然泄了气似的伏在了地上。
“查!”赵君珩咬牙,厉声道:“卫临安,给朕查,既然在假山池边留下过脚印,就总能留下蛛丝马迹,朕就不信找不出真凶!”
侍卫统领卫临安站出来,冲赵君珩俯首:“臣已然留了几名侍卫在御花园,保证不会让人破坏现场,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将杀害余美人的真凶给找出来。”
如此,便代表孟娴湘和庄芊芊不再有嫌疑。
事情,总算暂告一个段落。
事实依据在前,太后与皇后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前后回了沐心殿内。
庄芊芊与章玉妍同样告退离开,独独留下孟娴湘站在赵君珩身前,看着是憋不住要哭了。
“别忍了,想哭就哭。”
赵君珩都这么说了,孟娴湘自是立马泪水决堤。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心里一直害怕也一直忍着。湘湘……不要紧,你要相信即便今日没有办法证你清白,朕也会保你的。”
后面指挥着侍卫将余美人的尸体带下的卫临安,走回来冲赵君珩行了礼,准备告退。
赵君珩叫住他,让他先护送孟娴湘回宫。
“你先回去,朕这边还有些事要同太后说,晚些时候朕会去你那儿,今夜都陪着你。”
“你回去,等着朕。”
她的眼睛像皎月
卫临安带着两名侍卫,一同护送孟娴湘回凝月宫。
一路无话。
只是途中,一行人总是时不时引来路过的小宫女羞涩的偷看,当然令她们羞涩的不是孟娴湘,而是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卫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