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棠死了,也带走了他的魂儿。”
皇后忽而激动,甩开珊瑚试图站起来却不慎腿软又跌了回去。
“他有他的抱负,他有他的理想,可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打开过他的心,可若是这样那便一视同仁,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对任何人动情,这样本宫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受。可凭什么,凭什么是孟娴湘?”
“娘娘。”
珊瑚依旧跪在她身侧,早已哭花了脸,用尽力气搀着皇后起来。
“许是娘娘多心了呢,皇上对贤妃她们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不见得对孟婕妤就格外特殊呀。”
“你不懂,你不明白。”
“其实很明显,对一个人上心或是不上心,区别真的是很明显。即便生了气半个月都不去见她,可皇上的心始终都在昭弦宫里,这种差别真的太明显了。”
“为了她,皇上第一次同本宫说那么重的话,他从来没有罚过本宫的……”
“娘娘,其实皇上这次生气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孟婕妤。”
“不是吗?即便不是,可她孟娴湘也是导火索。”
“娘娘,您不要……”
“去春阙宫。”皇后抹了把脸,在梳妆镜前坐下,“替本宫梳洗更衣,本宫要去一趟春阙宫。”
……
昭弦宫内,一片欢欣之声。
于忠海来过,替赵君珩传话说他晚上会过来与孟娴湘一块儿用膳。
得知这个消息,昭弦宫伺候的宫人都在为孟娴湘高兴。
于忠海去了没多久,小栓子又再进了内殿。
“主子,皇后娘娘被皇上训斥了,还给了贤妃协理六宫的权力,皇上下旨将春阙宫改名成为昭阙宫,主子您不用再迁宫搬出去了。”
咱们去冷宫
“知道了。”
孟娴湘应着,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皇后被斥或贤妃手握协理六宫的权柄,都与她无关,她只想知道今儿晚上赵君珩还会不会来,她总觉得那一顿晚膳怕是吃不成了。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皇后是不是去春阙…不,看看她是不是去昭阙宫了。”
“是,奴才这便去。”
小栓子退了下去,素兰便立马凑上前来问:“主子,您是已经确定了皇后会去昭阙宫?”
“早上她亲口答应丽嫔她们的,如今事没办成,她自然要去。”孟娴湘将肩上的衣领子往下拉了拉,尽管有素兰为她摇扇,尽管跟前摆了一桶降温的冰,她还是觉得热。
外头的天暗下来了,没了太阳却比有太阳时还要热。
看来,今儿晚上真要下雨。
“主子的意思是,皇后去找丽嫔她们是要推卸责任,将过错往主子身上引,又或是添油加醋的同她们说您太受宠,连她这个皇后都劝不了皇上此类的话,好让丽嫔她们对您生怨?”
孟娴湘勾唇,眉宇间透出说不尽的慵懒。
“素兰,你如今也是越来越通透了。”
“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主子这样聪慧,事事都能算的精准,底下的奴婢太蠢的话,会拖累主子。”
“你这话听着是在夸我,实际还是夸你自己聪明呢。”
“奴婢不敢,奴婢哪比得上主子,譬如眼下奴婢只能想到皇后去昭阙宫离间您和那两位娘娘,但奴婢猜,主子您一定还想到了更深层的方面。”
孟娴湘打趣般看她一眼,手指勾了勾,指向前头那桶冰。
“把它拖近一些,今日这天儿实在是热,躺着不动我都一身汗。”
“不行啊主子,徐太医说了您不可离冰桶太近,免得加重体内寒气。再过段时间,皇上应该会带着后妃与朝中大臣去清凉园避暑,届时定也会带上主子,那清凉园通南北风,比宫里的确要舒服很多,每年皇上都会去的。”
“是吗,那往后夜里睡觉也能舒服了,哪像现在,连寝殿里放块儿冰都不让。”
听她的说话声略有委屈,像小孩儿似的,素兰赶忙加快了摇扇子的速度做着安慰又道:“主子,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不是,您难道不希望身子快快好起来,怀个龙胎儿,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唉……”孟娴湘叹出口中热气,为了孩子,她能忍的。
这种燥热,从前在孟家又不是没经历过。
那逼仄的小柴房可比这儿难熬的多,更别说孟清欢时常不顺心,还会罚她去烈日底下跪着,相比起来,如今的日子,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我就是在想,若是皇后真的在春阙宫说了什么,那丽嫔必定生恨不肯善罢甘休。为了针对我,八成会做些什么小动作让我今夜见不到皇上。”
“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不急,晚上再瞧吧。”
傍晚时分,下了点毛毛雨却很快就歇了。
这雨下的人心焦,多少人盼着来场大雨降热,它却顽皮只来了这么几点雨根本起不到作用,但天还是沉,厚厚的乌云盖下来,随时要倾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