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珩噎了噎,心口又发疼被刺了下,低头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而后凑到她耳边,起了毒誓。
“湘湘,朕若骗你便叫朕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后入地狱受尽万鬼撕咬,不入轮回,永世……”
“不要不要。”
她紧紧握紧他的手,哽咽着打断他。
“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赵君珩慢慢起身,眼红的厉害又问:“那你信朕好不好?湘湘乖,你乖乖地睡,朕不会走的。”
“可是…可是葡萄藤架子已经送走了。”
说起葡萄藤架,赵君珩更是漠然低落,酸涩浮上鼻间促使他想要落泪。
可他抿嘴,生生忍下。
那藤架已经送出去便是定局,即便不要脸面的收回来,也不再有当初赋予的心意,没了也只能让它没了。
“湘湘,我们再做一把。”
“明日下朝后朕便来找你,你希望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喜欢什么样的花色,雕刻哪种图案都随你,你来说,朕来画,你满意之后再拿去内务府让他们按照图纸做,务必让他们做的精细。”
“好吗?”
孟娴湘没点头,只颤着下巴,眼里不停往外流泪。
“怎么又哭了?”赵君珩俯着身,吻去她的眼泪,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顶,“别哭了,你再哭,朕也要忍不住了。”
“就这么说定了,朕一会就吩咐他们准备好画纸和颜料,明日早朝后便来找你。你乖乖等朕,朕若不来,便叫朕刚才的誓言成真。”
“乖,乖。”
“睡吧,好好睡一觉。”
他极小声的哄她,每一个字的语气都很温柔,是他连自己都惊讶的温柔,他从未这般低声哄过任何一个女人,是真的从未。
良久。
等他再起身,孟娴湘已经闭上眼,呼吸声均匀。
她睡着了,但没有松掉抓着他的手。
他亦不想松手,但他身上湿透了不能就这样躺下,怕将湿气过给,得先用热水洗一洗,所以轻声叫了于忠海进来。
“让他们准备热水,朕要洗一洗,过会再叫素兰进来看着,有什么事立马来叫朕。”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于忠海回来说热水已经备好。
赵君珩这才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捡起床上的那几张墨纸,再为孟娴湘掖好被角,再三查看确认没问题后才转身走出寝殿。
“你也回去洗洗吧,身上都湿了。”
他对于忠海说,并将手中的墨纸递给他。
“把这纸给朕带回御书房好好放着,别弄湿了。”
“是,奴才遵命。”
于忠海极为认真的双手接过,等赵君珩去了偏殿沐浴,他又特地让小栓子给他找了个锦盒,将墨纸好好的装进去。
撑了伞刚走出昭弦宫,迎头便撞上一人,是太后宫里的。
且太后是专门派人单找的他,要他去慈裕宫回话。
他不敢拒,只能跟着去。
一路上都在琢磨太后叫他的用意,猜来猜去无非也都是为了今夜皇上失态淋雨的事。
他抱着锦盒到了慈裕宫,太后一眼便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于忠海。”
于忠海跪在她的脚下,听她语气便知此趟没那么好应付。
“奴才听着,太后娘娘请问。”
太后坐在软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满眼严厉。
“你既知道哀家要问话,那便如实说来吧。”
“是。”于忠海身子跪的低,却并不显卑微,平静地回话。
“回太后,今夜的事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罪该万死。虽说孟婕妤的确醉酒去了冷宫,可这只是婕妤个人伤心失意之举,原本是传不到皇上耳朵里的。”
“是奴才,奴才听到了昭阙宫里的宫人在谈论此事,可原本他们都是纯嫔娘娘的人,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免得皇上心疼婕妤而离了昭阙宫,全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把事告诉皇上的。”
“也是奴才没把话说全,那会儿婕妤其实已经从冷宫回了昭弦宫,可奴才却没有说清楚,致使皇上心急才……”
“奴才该死,奴才愿意领罚。”
他字字恳切,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愿赵君珩和孟娴湘任何一方受责,且也是真心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当时没将话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