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理直气壮,那孟婕妤心思深沉,你怎知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却只是按兵不动,等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届时咱们可就无法翻身了。”
“是,娘娘说的是,所以嫔妾已经想好了,只需这两日去试探一下便知道了。嫔妾以探病为由去看望孟婕妤,她若托辞不见,便说明她或许已经知道咱们动的手脚了,若她还是像之前一样不忌讳嫔妾的靠近,那便说明她未曾发现。”
“娘娘。”
宋昭容跪在她的脚下,抓着她的裙摆,恳切再道:“娘娘,您再给嫔妾一个机会,嫔妾这次不会再失手,一定会除掉孟婕妤的。”
“你最好是,否则本宫也难保你长年克扣宫人月例的事会不会被发现。”皇后抽回自己的裙摆,转身坐了回去。
她将目光从宋昭容身上收回,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上。
沉默片刻后,继续开口。
“你兄弟在外面犯了事,虐死了几个良家女,若非本宫派人去摆平了,你那才四岁的侄儿和尚在襁褓的小侄女这么小年纪就没了爹,往后可怎么活。”
“…是,多亏了皇后娘娘照拂,嫔妾与兄长一家都是感激娘娘的。”
“本宫愿意照拂你,但前提是你得有用啊。”
宋昭容埋下头去,身子开始发颤,似乎已经预料到皇后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件事若办不成,你哥哥也不用活了。”
果然,宋昭容就知道皇后要拿她哥哥来威胁她。
“明白么?”
“嫔妾,明白。”
……
翌日。
赵君珩等徐太医来给孟娴湘的手上换了药,这才离开沁香院。
他去了勤政堂,已有大臣在等他商讨国务。
等他到了,五位大臣齐齐跪下。
他皱眉发觉出不对,来行宫不用每日上朝,有事时才会召见臣子进园,昨儿他传了话,今日只让三位军机处的大臣过来,却未再叫其他人。
多出的两位不请自来,许是不妙。
“平身吧。”
他走到桌案后坐下,待前面五人起身这才看分别是谁,其中三位是军机处的大臣没错,但另外两位言官……
察觉出他不悦的情绪,两位言官竟也无退缩之意。
“陶卿和聂卿今日一早前来,可有要事?朕记得,朕昨日好像并未叫二位爱卿今日过来。”
“是,皇上的确不曾叫微臣们过来,但微臣二人却不得不来。”
两位言官,一个叫陶在省,一个叫聂平。
赵君珩又岂能不知道他们过来的用意,无非就是为了昨日皇后割腕要自尽的事,消息传的倒是挺快。
“皇上,微臣二人想请旨希望皇上将孟婕妤留在行宫,安度余生。”
陶在省言辞不卑,甚至透着股愤慨。
赵君珩静静的听着,直至听他说完许久都不见有反应。
“皇上。”聂平也开口了,附和着陶在省接着道:“微臣二人既坐了言官的位置,便有责任监督朝堂之事,有职责发出谏言并弹劾任何对朝堂局势不利的人或事。祖上留下的规矩,便是天子犯了错,我等言臣也有权……”
“孟婕妤是后妃,如何就被你们牵扯到朝堂之上来了?!”
赵君珩忽的一吼,连身侧的站着的于忠海也被吓得震了震。
“皇上,孟婕妤虽是后妃,可她言行不矩迷惑君王,连皇后都被她逼得割腕自尽,而眼下皇上却竟还向着孟婕妤说话,此等妖妃不适合留在皇上身边,时间长了定会迷惑圣上无心朝政,这便是臣等说的不利于朝堂之事。”
“皇上应当早些远离此妖妃,他日回宫切不可再带她回去,否则迟早会祸害的后宫及朝堂无宁日啊。”
动杀心
赵君珩沉沉低笑看着两人,他们说的极为认真,可赵君珩却觉得像是听了个有趣的笑话。
见他如此,两人对视皆有些面颤。
他们也拿不准赵君珩的心思,只觉得他笑的让人害怕,可话都已经说出了口,便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
“皇上,臣等所言皆为社稷,望皇上千万要重视啊。”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堂堂国母竟落得个在嫔妃面前自尽的下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要如何被世人嗤笑,又会有多少人以此为借口而学着行宠妾灭妻之举,皇上身为君王自当应为天下人做好表率啊。”
边上三位军机处的大臣冷眼打量着他们,满脸不屑。
其中一人,忍不住发了言。
“表率?表什么率?坐拥一国,为君为王的表率?南邕国的男人都应该像皇上一样做个帝王,拥有三宫六院,底下侍奉之人上千,文武百官满朝?人人都要学皇上,人人都要当皇帝?”
“这……”
“这什么这。”那军机处大臣冷哼别过头,抱拳向着赵君珩又道:“皇上英明神武,宅心仁厚,登基三年,内、减免百姓赋税,修建长江堤坝防止灾患,罢贪官,惩污吏还百姓安居乐业。外、开疆扩土,收复失地,重拾我南邕曾丢失的尊严,重重伟迹自有后人夸赞。”
“尔等言臣心系朝堂社稷是好事,却想错了方向,言臣言的是什么,言的该是百姓之苦难,应当为百姓言,为不公言,为欺上瞒下受压迫的民众言,为徇私舞弊,作奸犯科等等之举言。而不是成天盯着皇上后宫,盯着今日哪个妃嫔得宠,明日哪个妃嫔失宠,对后宫之事如此感兴趣,不如斩断命根做个太监,进了宫日日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