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倒杯水来。”
素兰吩咐人去倒水,同时俯身拍着孟娴湘的背。
“主子,奴婢还是唤人去叫太医吧,只日日敷着药,都好些日子没叫请脉了。从前喝药调理身子时,徐太医倒是日日都会过来搭脉,但这次用的药与那调理身子的药相冲便停了,主子也免了徐太医日日请脉。”
“主子近日很是嗜睡,又常常觉得恶心,昨儿不是还说胸前胀痛吗,奴婢问了宫里的老嬷嬷,说这都是有孕之症呢。”
滑胎
孟娴湘张口想说话,但胃里又起了反应便捂着胸口再吐起来。
“快。”素兰回身急喊,“快拿痰盂来。”
冬霜脚步快,没一会儿就送了个痰盂出来并放在孟娴湘的脚边,孟娴湘这下不再压制反胃,放心吐了出来。
虽说恶心的厉害,但却没吐出多少来。
就是一阵一阵的,吐完没多久,过会儿又再会觉得恶心。
她自己也是觉得不正常,若不是病了,这症状的确像是有孕,只是她从不敢相信,好像什么都还没准备好,且太医也说寒症还没好恐难有孕,怎么会突然怀上孩子呢?
疑惑的同时,自也是激动的。
虽说没有准备,但她也真心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冬霜拿走体痰盂后,她擦了擦嘴角,平复了呼吸,抬头对素兰道:“去请徐太医吧。”
“哎,好。”
素兰刚应下,院门外便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急急跑了过来。
“主子,奴才从外头回来听说茵荷院的庄昭仪大出血,孩子要保不住了。”
孟娴湘到茵荷院的时候,赵君珩和太后等人都已经到了。
里屋内,徐太医和黄太医正在尽力救治。
看见她,赵君珩立即朝她走来,将她带到一边远离里屋散出的血腥气。
“天快黑了你不必过来的,自己还伤着呢,万一路上跌哪了…罢了,朕不说这些晦气话,来了便来了,一会不管怎么样了,你都切莫激动。”
赵君珩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捏了捏手心。
她手腕上已经不需要再缠纱布,但伤口处凸起的那道疤还是较为明显,他指腹向上,抚摸着那道红红的疤,动作轻轻的似在安慰她。
“别怕,没事的。”
他又补了这一句,恰好徐太医从里屋出来。
“皇上,太后。”
听见徐太医的声音,赵君珩轻轻松了她的手,转身的动作是往她身前挡的,十足的护着她的架势。
“庄昭仪怎么样了?”赵君珩问。
徐太医颔首跪下,沉痛回道:“微臣无能,保不住昭仪的胎。”
一听此言,太后抽气往后退了两步,似要栽倒,所幸皇后与崔嬷嬷手快将她扶住。
“怎么…怎么会保不住?上回见红都能保住胎儿,为何今日就保不住了?”太后站稳后,手指发颤指着徐太医问。
徐太医也在发抖,自知愧对信任因而说不出话。
“到底是何缘故?”赵君珩也开了口,拧眉又问:“你们太医院都在干什么,两个人同时照看昭仪的胎却还是没能保住,照料了两个月,昭仪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差,是否是你们乱用药或平日里过于懈怠,否则怎会如此?”
“微臣不敢,微臣侍奉皇上多年一直尽心尽力,龙嗣大事又岂敢懈怠。每日给昭仪吃的安胎药都是微臣亲自看验过才让她入口的,绝不会出差错,按理说昭仪的身子也应该越来越好才是。”
“你不必跟朕说这些,朕只知道事实就是昭仪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差到如今又大出血滑了胎,还敢说不是你们太医院办事不利?”
如此大事,旁人都不敢随意插话。
徐太医跪在地上,整个背部都被汗水浸湿了,真是被吓得不轻。
“朕当初就说过,若昭仪这胎不能保,朕便要拿你问罪。”
徐太医当即磕头,身子颤的更加厉害。
“回皇上,微臣仔细想过,昭仪这胎正常来说应该不会有事,除非出了别的问题,譬如……中毒之类的。”
“中毒?”太后上前几步,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昭仪是因为中毒才滑胎的?”
“回太后,微臣暂时还不能确定,微臣也只是猜测,如若不是别的缘故,昭仪这胎定是无恙的。可若真是中毒那也定是一种极其厉害且不常见的毒,否则微臣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也发现不了。”
事态越发严重,赵君珩也愈发恼怒。
“给朕查,仔仔细细的查,朕就在这等着,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敢谋害皇嗣!”
众人都有些惶恐,唯独被护在赵君珩身后的孟娴湘,双目竟异常的冷静。
只宽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已示内心激动。
仿佛,迫不及待的样子。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