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药怎么会出问题呢,难道那不是让人滑胎的药吗?”
话到这里,已经清晰了。
落霞下意识询问宋昭容,便说明那石摩香的药粉不是孟娴湘的,而其实是属于宋昭容的,是落霞与宋昭容勾结,陷害栽赃孟娴湘,真正的主谋就是宋昭容。
“你闭嘴!”
宋昭容急了,起身两步过去抡起胳膊打在落霞脸上。
“眼看事有转机你又开始反咬一口想栽赃在我身上了是吗,你好大的胆子,庄昭仪没有滑胎自然是万幸之事,难不成你还希望她真的滑胎吗?”
被打了一巴掌,落霞好似被打清醒了。
她愣了许久,慢慢的开始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可俨然,已经来不及。
“把她拉下去。”赵君珩面无表情,吩咐道:“抽断她的手筋,敲碎牙齿,切下鼻子再挖了眼睛……”
“不不不,不要。”
他口中的极刑,将落霞给吓瘫,亦震慑的宋昭容腿脚发软,踉跄了两下。
“我招,我全都招。”
落霞哽咽着将头磕在地上,眼下不招已经不行了。
“是奴婢心生怨念害了孟婕妤,因为奴婢到了昭弦宫后总不得重视,明明奴婢也是个大宫女,却不能到孟婕妤跟前侍奉,平日里出行,孟婕妤也都只让素兰姑姑一人跟着。奴婢好几次想要到孟婕妤跟前去,也都被冬霜以主子喜欢清净为由给骂了回去,奴婢心里不服。”
“后来,宋昭容常来昭弦宫走动,发觉出了奴婢的窘境,她……”
后面的话即便她不说,别人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宋昭容许了她前程,让她出卖背叛孟娴湘,勾结宋昭容一起行谋害皇嗣之事。
“没有,没有的事。”
宋昭容还不肯认罪,坚决否认。
“皇上,这贱婢一会儿攀咬孟婕妤,一会儿攀咬嫔妾,言行无状,皇上不可轻易相信她呀。而且,她说是嫔妾收买了她叫她害人,她有证据吗?”
落霞怔住,似乎真的没有证据。
她们之间的交易,自然是隐秘的不会有除她们之外的人知道。
仔细想想,宋昭容好像也没有给过她什么贿赂之物,譬如首饰银钱之类的,除了一张嘴,她的确没有别的证据。
见落霞说不上来,宋昭容定了定心。
只要落霞没有证据,她就还有希望脱罪。
“奴婢有证据!”
屋外,有人高喊。
众人回头,见是一个宫女,旁人或许不认识,但孟娴湘却是认得的。
是月季,宋昭容宫里的二等宫女。
那日在大雨中的御花园里曾遇见过,月季不慎将她要送出宫给母亲救命钱的掉入了河水中,她还说了宋昭容克扣宫女月例的事。
藏信
看见月季,宋昭容终于露出心死一般的神情。
内心崩溃了,面容也开始扭曲。
月季颔首跪在正屋内,双手举于头顶,手心里躺着一封黄皮包裹的信,又听她说话道:“皇上,这封是宋昭容的兄长寄进来的信,里面提到那石摩香的毒粉就是昭容的兄长替她请人研制了送入宫的。信件是五天前就送到行宫这里的,那天恰好碰到送信过来的公公,奴婢便领了回去又私下拆了信,发现内容是昭容的兄长询问石摩香一计的进度,奴婢知道事情重大便将信留了下来。”
说完,月季目色愤恨瞪着宋昭容。
宋昭容则是慌张,脸颊上都是汗,许是知道自己完了,今夜没能毁掉孟娴湘,却搬起石头砸死了自己。
“你好大的胆子!”贤妃斥骂,指着月季。
“你一个宫女竟敢私拆主子的信?且先不说昭容的事是真是假,就单单你这样的行为,是要被拉出去斩首的,你简直……”
眼看证据确凿即将就要让孟娴湘翻盘了,所以贤妃不甘心,这便急着转移话题,试图祸水东引将错往月季身上引,但事已至此,终究都是徒劳。
受害者不会答应。
庄芊芊便是第一个反对贤妃的,打断贤妃表示不理解,“什么叫先不说宋昭容的事是真是假,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不说?难不成,贤妃娘娘和宋昭容是一伙的,谋害皇嗣,戕害嫔妃的罪,娘娘也掺了一手?”
“你污蔑本宫,你……”
“贤妃!”赵君珩双眸冷冽,警告的制止她,回首对月季又道:“你接着说,若这些恶事真的是宋昭容做的,你便有揭发之功,朕恕你无罪。”
“多谢皇上。”
月季猛磕了下去,一如当初跪在大雨中朝孟娴湘磕头时的坚定。
“奴婢自然知道私拆主子信件是死罪,但奴婢等对宋昭容生怨已久,别说拦下一封能够致她于死地的信,如若可以,便是让奴婢生生掐死宋昭容,奴婢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若非恨极,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