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孟清漪,柳如月壮了胆子,挺着胸脯站直了身子。
孟娴湘笑着摇头,平静道:“我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怕过,我阿娘和她死在肚子里的孩子晚上会来爬你的床吗?”
倏然一下,柳如月的背上冒出冷汗。
忽然间觉得孟娴湘这殿内,冷的厉害。
至于孟娴湘问她的话,她是心虚的,她自己都数不清孟娴湘她娘那个贱人曾多少次在她梦里出现过,回回都吓出她一身冷汗。不过这份害怕只存在梦里,清醒之后只会更加怨恨。
“活着不是我的对手,难不成她死了我就会怕?”
是的,她不能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要真有冤魂索命,她早就死了,还会有今天?
她女儿是贵妃娘娘,她以后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孟娴湘,你少拿你娘吓唬我,我才不怕她。还有你,把门关起来还想打我不成?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与我动手,出去后我就让清漪去皇上面前告状,让你好看。你个贱人,和你娘一样都是个卑贱的种,你就该和你娘……”
“阿娘。”孟娴湘突然对着柳如月喊。
柳如月发怔,心里咯噔一下,“你喊我什么?”
“阿娘!”
孟娴湘又喊了一声,柳如月这才发现孟娴湘并不是在冲她喊,而是在看她身后的位置,目色激动,似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嘴里喊着,并往前走了两步。
柳如月脸色大变,僵着脖子慢慢扭头往身后看。
而此时,孟娴湘抬手迅速拔出了发间的银钗,将之握紧便狠狠扎入了柳如月的脖子。
柳如月闷哼着回头,被扎出洞的伤口往外滋血。
她瞪大双眼,捂着脖子,脚下发软又坐回了椅子上。
见孟娴湘抬手欲再刺,她拼尽全力冲外喊救命,但门口有素兰严守着,同她一起来的宫女即便着急也进不来,毕竟这里是昭弦宫,外头全是孟娴湘的人。
紧接着,孟娴湘高举的手又落了下来。
“啊——!”
柳如月大喊,收回手看着自己因为抵挡而被刺穿的掌心。
而很快,她也疲软喊不出声了。
因为脖子上被刺的很深,血流如注,当下便意识模糊了。
“柳如月,你能进宫可真好,能让你死在我手里,比让我当上皇后还要兴奋。我还怕你会跟你女儿一样做个缩头乌龟不敢来找我呢,幸好你足够恨我,幸好你来了。”
“你害死我娘,害死我,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我早就想过,等我坐上高位,我定会派人去你被流放之地杀了你。眼下我若晋升无望,能杀了你也是一件大幸事。你怎么这么好,好到亲自送上门来给我杀?”
柳如月怕了,抽搐着尿了出来,身下湿了一片。
“你…你…疯……”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从前世被你害死在破庙里时就疯了。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好不容易进了宫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你孟家又出来阻我。孟清漪仅凭一张脸就毁去了我费尽心血谋来的一切,我如何不疯,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不疯?!”
她是杀红眼了,全然忘了肚子里还怀着胎,动作重抬手又再次扎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随着钗子一次又一次的落下,柳如月彻底没了呼吸。
许久后,孟娴湘开了门从殿内出来,浑身都是血,脸被溅湿,同样血迹斑斑。
同柳如月过来的宫女已被吓瘫,正被小栓子控制在地上。
“娘娘…娘娘。”
素兰挂着泪痕,跟着两眼无神的孟娴湘后头,与她一起走入了后院的柴房。孟娴湘拿了一把斧子,提着去了西偏殿的那个二层楼台上。
雪依旧在下,地上积满了落雪,素兰很怕孟娴湘会不小心滑倒。
“娘娘,您要做什么?”
孟娴湘举起斧子,劈在了那把挂着琉璃串珠的藤架上。
斧子落下,琉璃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声音极其悦耳,却听得孟娴湘心口发疼,手一软,斧子掉了下去险些砸中她的脚。
“素兰,把这藤架劈成柴火烧了柳如月的尸首,烧成灰送给孟清漪。”
点火烧尸
夜里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
素兰替孟娴湘撑伞站在那把鞥藤架前,小拴子带着人正劈着架子,藤架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倒下了,几人手里都拿着刀斧,一齐动手,琉璃珠子在晃动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声一声带着孟娴湘回到了当时,赵君珩握着她的手去绘画藤架样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