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爻?不会是你那拼死厮杀的小情郎吧?他现在可顾不上?你,小美人儿,你还是省点力气,等爷快活的时候再喊吧,哈哈哈哈!”
外面的人催道:“怎么还没开始办事?我?在这?吹着冷风,都要等不及了!”
闻言,满脸横肉的土匪摘去面罩,抓住纤弱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衣带,生满茧子的糙手如铁钳,所?有的反抗如同蜉蝣撼树。
马车越行越远,秦爻迟迟却没有?出现,一张猥琐肥胖的饼脸逐渐逼近,安平王妃绝望不已,她肠子都要悔青了,若不任性妄为,非逼着车夫走下山路,怎么会走上一条绝路!
她的救命声逐渐蚊弱,已经没了力气再喊,脸颊流下两行清泪,内心痛苦而懊悔地哀嚎。
此时此刻,她疯狂想的竟不是秦爻,而是姨母,姨母将她保护得很好,即便安平王位高权重,看在姨母的面子上?,也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她却总教对方失望,秦爻那次训得没错,她简直愚蠢自私到了极点,若时光重来,她绝对好好听姨母的话,不会擅作主?张,更不会离开姨母身边半步。
失身于污秽脏臭的土匪,跟剐上?千遍有?何?区别,安平王妃闭上?眼睛,狠了狠心,牙齿用力咬上?舌根。
“哐当!”
“你,你这个臭娘们儿!”
危机关头,姜念兰反而表现得更为镇静,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手偷偷在身后摸索。
她在脑海预演过这样的场景,可当危险真正发生时,还是无可避免地紧张到手心冒汗,生怕她反抗时,对方会从哪儿掏出一把利器。
但奇怪的是,她对上?的这个土匪并没有另一个“好色”,虽眼神令人不适地扫在她身上?,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似乎对同伴的行为并无兴趣。
而安平王妃即将被扯下最后一层遮羞布,迫在眉睫,姜念兰顾不得多想,抄起花瓶起身,挡在她身前?的土匪却并未阻止,反而侧过身去,像在给她让道,她微微一愣,转身朝着匍匐在安平王妃身上?之人砸去。
土匪头上?开花,一条条血痕从头上流了下来,遮挡住了眼睛,被安平王妃趁机大力推开,踉踉跄跄地往后栽,一个不留神,就踩中散落的碎瓷,脚掌被贯穿,疼痛彻底激起他的怒火。
“臭娘们儿,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气急败坏,张臂朝姜念兰扑去,还没踏出两步,就被醒过神的安平王妃怒泼了一壶子烫水,脸上火辣辣地疼。
因为视线不清,他在两人手下吃了不小的亏,拽着同?伴的臂膀怒吼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怎么还不来帮我!”
他听到对方轻轻“嗯” 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驭马之人听见里头的动静,吹了个响哨,“这?俩娘们这?么泼辣,你们一人一个都搞不定?”
久久未得到回应,驭马人觉得不对劲,放缓车速,正要掀帘查看,就被迎头一棒打昏了过去。
秦爻循着蹄痕赶来时,马车一片狼籍,安平王妃披着姜念兰找来的斗篷,惊魂未定地攥紧篷帽发抖,小声啜泣着。
两人难得和谐地站在一处,姜念兰没有?出声安慰,却也没有?趁机奚落。
听完姜念兰的转述,秦爻喉头干涩,内心自责无比。
“王妃,公主?,卑职来迟,卑职该死。”
清醒过来的车夫将马车收拾干净,这?一次,安平王妃没有?再吵嚷着不走山道,安安静静地坐着,紧紧环住秦爻的手臂,就连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秦爻一动不动地端坐了近一个时辰,筋骨发麻,想活动手肘,霎时涌上?撕裂的阵痛。
姜念兰察觉到秦爻的异样,问道:“秦大人,你受伤了?”
秦爻与山匪交战时,她和安平王妃为了不给他添乱,一直躲在马车内,只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出秦爻应是占了上?风,但看他的反应,伤势绝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知晓姜念兰看出了端倪,秦爻不再隐瞒,面色凝重地讲述来龙去脉。
原来,在幽州起义闹事的叛军虽被抓获了头目,但由于?奸细通风报信,跑了不少余党,他们沿路抢掠,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从不留下活口?。
不知有?什么人在身后推波助澜,这?些余党另起炉灶的道路很是顺利,武器精进,使用的材质只能供给军队或是官府,不是寻常土匪能有?的,故而秦爻一眼看出,那群人就是从幽州溜出来的叛军。
洞悉他们的来历分走了秦爻一部?分心神,姜念兰和安平王妃被掳走,又让他的招式破绽百出,秦爻急于?脱身,这才让叛军钻了空子,身上?被砍了数刀。
他耐性极深,若不是碰巧被姜念兰发现,恐怕到他伤口?结痂,也是一声不吭。
在姜念兰的逼迫下,秦爻只好让她帮忙处理那只空出来的右手。
“卑职还有一个疑惑想问公主?。”他声音沉闷,总洞察一切的锐眸带了一丝疲惫,显得强调竟带了几分温柔,“那几个将您和王妃掳走的叛军去了何?处?卑职来时,并未看到他们的身影,还有?王妃……”
他赶来时,安平王妃衣裳不整,又一直哭个不停,就没问那几个叛军的下落,怕刺激王妃。
“是阿梁帮了我们。”姜念兰觉得奇妙,冥冥之中似有?上?天庇佑,指引她逢凶化吉,“他下葬了师父后,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中途遇到这?群山匪,怀疑他们与镇上的地头蛇有联系,便一直尾随着他们,阿梁能模仿旁人的声音,见我?们遇险,冒险混在了他们中间,待时机成?熟,协助我们将另外两人制服,押送去了衙门。放心,王妃并未被玷污清白,我?及时拿砸了那人的脑袋。”
秦爻沉默一会,眸眼深深道:“能模仿旁人的声音?这位郎君当真是有?意思。”
之后的路程变得更为坎坷,四伏的危机像时刻悬在头顶的尖锥,不知何?处就潜藏着凶机。
自从知晓山林里飘来的腥臭味不是什么兽尸,而是被叛军抢掠虐杀的行人后,姜念兰的心境就复杂了许多。
这?群人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却有?着禽兽不如的歹毒心肠,这?样的人会因为怜悯民生疾苦,而想要推翻新帝吗?而新帝,真如他们斥责的那样无情无义吗?
秦爻再一次从灌木里挖出一具干尸,腐臭横溢,整日?熏在这?股臭气里,安平王妃忍受力强了许多,却一不小心瞥到尸身上蠕动的蛆虫,立即转身大吐特吐。
姜念兰也好不到哪儿去,捂着嘴干呕。
这?里埋着的不止无辜的路人,还有?小部?分被反杀的叛军,秦爻便是要找出这?些?叛军的尸体,看能否从他们的遗物里寻到蛛丝马迹。
经过不懈努力,确实有不少的收获。
想必是叛军与秦爻交战后损失惨重,又不甘示弱,回去禀报了上?峰,一路上?,三人瞧见不少通缉秦爻的画像,他们刚来到离幽州最近的城镇,就遭遇了一方堵截。
这群逆党显然规正许多,已有?普通军队的雏形,为了不耽误行程,秦爻避免正面交锋,带着二人东躲西藏。
这?日?,正巧躲进了路边一座破败的庙宇中,威严的佛像掉了半边漆,环境凋敝,少有?人光顾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