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就像是商周的奴隶不是人,是牲畜,可以随意宰杀祭祀,春秋时的贵族天生有种,贵不可言,而底层的庶民就可以被随意压迫一样,是‘天生的’,不可以被逆转的。
但李世民不这样想。
商周至今,还有谁人敢在明面用人来祭祀?
春秋至今,那些血脉高贵的贵族身在何处?
世事迁移,太多的事情都在改变,连‘天人感应’这样牢不可破的神话,也因为洛水之誓而变得毫无用处,既然这些规则都能改变,那为何自己如此优秀的姐姐如男子般掌权就不能改变了?
只要他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只要他足够支持,大把的官员和儒生会找出足够合适的理由,来证实足够优异的女人能和男人一样,到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敢用三纲五常、女则女训去欺辱三娘,易不会有天幕说的:‘价值肯定的不足’,更不会有什么人敢排斥她!
【但,她还是死了。
而李世民,则拖着病体,兢兢业业的操劳国事,在疾病和繁重国事的压力下,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后世有人对李世民晚年懈政的行为颇有微词,可那时李世民的身体,是真的撑不那么劳其心力的国事了。
回顾这段历史,up主一直在想,如果李渊没有这么多的猜忌,没有这么大的权欲,能同时任用李世民和平阳昭公主征战四方,那平阳昭公主不会这么早死,李世民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病痛,能够更好的将精力投到国家治理上来?
而平阳昭公主也能留下更多事迹,让我们看到千年前女性的耀眼风采。
毕竟,以她仅存的功绩来看,很难说不会成为古代有名的女性名帅。】
随着天音,天幕将李世民和平阳昭公主的事迹放了出来。
定泾阳、云阳,鄠诸县,敦煌公至盩厔,诸县及诸贼裹粮卷甲,唯命是从,攻打长安西面,坐兵城南,定渭北,远近闻者,咸自托焉,师次于泾阳,胜兵九万,破胡贼刘鹞子,并其众屯,顿长安,获兵十三万。
收何潘仁,攻鄠,得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投靠,略地盩厔、武功、始平,下之。远近咸附,勒兵十万。
隋末,关中
“女、性、名、帅?”
李三娘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它们读了出来,她屏住呼吸,眼睛发亮,只觉着自己好像卸下了块大石头,又仿佛在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前后道路的迷雾中,乍然看到了一道指引她前进的亮光。
像男人那样,以女子之身,用战功留名青史!
隋末,长寿
“女性名帅啊……”
窦建德挠了挠头,天幕上李三娘的记载是没李世民多,可李世民是个男人,军阀出身,从小就得接触带兵打仗,各种教育绝对会给全,而李三娘——
别说她能不能学了,隋末早嫁之风盛行,大多数女子十二三岁就嫁人为妇,她就算是学,又能学多少?
婆家还能允许儿媳在家舞刀弄棒?
还不是得让她赶紧诞育子嗣,抚育儿女。
如此一来,什么都得荒废了。
更何况,李三娘开局也就是有点钱,而李世民跟着他爹,直接就有兵啊。
砍了三条腿,还能追上李世民初年三分之一的成就,真能称得上一句神人。
“这样的人才,管她女不女人的,必须得拉过来!”
隋末,行军元魏公府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连女人都能重用,肯定能彰显本公的容人之量!”
李密边听着天幕,边命文书给自己赶紧写出来一份‘文词华丽’‘情真意切’的招揽信。
隋末,
王世充的谋士脸有点绿,男人他们招揽的多了,可女人要怎么招揽?尤其是这贺礼,难道要送什么珠钗发簪,丝绸绢绣不成?
更何况,平阳昭公主也不是没有可投的人选,她弟弟不是挺靠谱的吗?咱们凭啥能把她拉拢过来?
谋士们拐弯抹角暗示着王世充,被暗示的他大手一挥:
“拉拢必须得干,你们说女人喜欢的东西和官印符印什么的,都加上不就完了?”
说完,他觉得这样的诚意不太够,又道:
“还有,让皇帝下旨,给她做个女人专用的出来,反正,诚意得做足了!”
至于拉拢成不成功,那试过之后再说,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给李渊那边上眼药,总之,得到最好,得不到——
那就得想办法毁掉了!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up主的幻想而已。
而平阳昭公主悲剧,又怎么只能简单的归于未曾遇上‘明主’?
是封建社会下,男尊女卑的父权制度,从一开始就未曾给她出头的机会,更是轻而易举的从社会规则上,锢死了她反抗的可能。
平阳昭公主是幸运的,至少她有了那么一次机会,能在历史记载的长河中,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虽不够璀璨,却足够令人唏嘘。
在她身后,是太多足够优秀的女性,未曾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不过,哪怕社会对女性的禁锢如此之深,还是有足够优秀的女性,在背负着镣铐的同时,创下属于她们的功绩。】
天幕,缓缓的放出一张张女性的画像,旁边还配上了文字。
吴越春秋,当世莫胜越女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