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着灵狼王转身奔走去寻自己的族群,战舞叹了口气,转身看去,此时丑时已过,她现在赶回去还能钻被窝里睡一会儿。没想到,本是来帮忙的,结果人没找到,倒是莫名其妙地契约了一只灵狼王。
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桑。
话说,也不知道七师兄和赫月他们两个这会儿怎么样了!那个死修派的头头真的会在山坳深处吗?她是过去呢还是回千岁府呢?
山坳深处,阴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适的味道。冷风透过山的缝隙吹进来,化作了厉鬼一般的嘶吼声,直叫人浑身颤栗。
赫月忽然有点后悔跟来了,说实话,这种场景,他一个大男人都有点不寒而栗了。他现在只叹:幸好王妃没有执意跟来!
不由自主地往祁御风身上贴了贴,他低声道:“祁兄,你要找的人真的会在这种地方?这里可不像是会有生人的地方啊!”
祁御风斜眸扫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害怕,现在按着原路返回,还是可以的!”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我只是觉得……”他语气一顿,道:“这里让人有点不舒服,而且这种鬼地方,你为什么非要晚上来,白天就不行吗?”
“别说话!”祁御风忽然停住脚步,鹰隼般的眸子在夜色中犹如两颗耀眼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一座山丘。
赫月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顺着祁御风的目光看过去,他不觉皱紧了眉头。
说是山丘,不如说是一座坟头。这山坳里,本就都是平坦之地,突然间出现一座规模不算小的土坡,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更诡异的是,土坡之上,直立跪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平举向天,像是在跪拜什么。
朝着他跪拜的方向,赫月看到了一轮红欲滴血的圆月。他记得一路来的时候,这天上可是乌云满步,不见星月的。
此时看到一轮满月已经够惊奇,更何况还是一轮血月。
血月他只在传说中听到过,如今竟亲眼看到,叫他如何能淡定。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祁御风的胳膊,凑近其耳边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祁御风目光凛冽地盯着那个跪拜血月之人,沉声道:“天现异象,妖孽横行,他想借助那位大能弥留下的真气,修而成魔!”
“魔?”赫月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魔”这个字,他也还只是在话本里听说过。
“这世上之人,真的可以修炼成魔?”他问。
祁御风没有再回答他,只是说道:“你且躲到一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来!”
话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白玉剑,迎着烈烈阴风奔了过去。
赫月想拦,但是手都还没伸出来,人已经快到了山丘那处。他略一思索,只得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伺机准备出手。
那山丘上跪拜之人听闻身后烈风声响,他一个头叩下去之后,身体未动,却自他身上迸出一股威压来,离这么远,赫月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弱的气息。
然而再看祁御风,似乎根本没有受到那气息影响,白玉剑直冲而上,挑向那人要害。
想象中的刀光血影并没有出现,显然那个人也是实力雄厚。
白玉剑碰撞上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死气,发出一声闷响,祁御风被震得倒退了两步。而再看那人,依然跪在远处,纹丝未动!
赫月心中震惊,他离得稍远些看不真切,祁御风却是知道,他看似寸发无伤,实则不过是为了面子硬抗罢了。白玉剑出,不死即伤。虽然方才并没有用尽全力,但面前此人肯定受了伤。
他星眸看过去,那个人也正朝他看来。
借着那轮血月,祁御风看到,这个人穿了一身暗蓝色道袍。此时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过于颀长的身子,彰显他整个人略有些纤瘦。只是如今这个场景,本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因着那轮血月,硬生生将对方衬出了几分诡异。
你在跟谁说话?
此人看着五旬左右,应该是长期修炼死气的缘故,他的颧骨尤为突出,一双断眉倒竖,鼻翼微勾,薄唇紧紧抿着,看着实非善类。
他强行压了压心口被白玉剑震得沸腾的血液,凝眸看着祁御风,喝道:“何人敢在此叨扰老夫修行?”
祁御风不急不缓地回道:“死修派门主伏泽方,道号一方道人,可是你?”
伏泽方神情敛了敛,又细细看了看他,确定不认识才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们死修派恶名远播,但凡你还有一丝良知,便该迷途知返,随我走一趟!”
赫月隐在暗处,将祁御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扶额,心道:这位兄台修为是比自己高出不少,可这脑袋却是不怎么灵光啊!莫不是整日练功练傻了?
跟这种人讲道理,明摆着就是行不通啊!
他刚想罢,就听伏泽方冷哼了一声,道:“你把老道当成什么人?岂是你说走便走的?要我跟你去,你且先问过我手里的拂尘再说!”
话说着,伏泽方凭空一甩,一把拂尘瞬间从他的衣袖飞出,他伸手握住的同时,整个人也跟着跳了下去,跟祁御风战在了一处。
战舞虽然觉得就这么走了有点不踏实,不过她坚信凭七师兄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更何况还有一个赫月帮忙。
这么一想,她又放心不少,折了身便即往回走。
赶在天色还未大亮之前,她回到了千岁府。悄然回到自己房间,也没敢点蜡,脱了外衣正打算上床,就听床上一个声音沙哑着问道:“去哪儿了?”
战舞吓得差点原地跳起,这个人睡觉都没有呼吸声的吗?她捋了捋胸口,带着怨火,质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啊?还一声不吭的,想吓死谁!”
千珏尘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前襟敞着,脸色不是很好,说道:“本王问你,去哪儿了?”
某个人心虚地转了转眼珠,道:“我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圈。”
“去哪儿?”头也未抬,他拧着眉语气不耐烦道。
战舞小心瞄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喝多了不舒服吧?那啥,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话说着,她转身要溜。
千珏尘虽然喝多了,身手却不见弱,见她要走,一个空中虚握,战舞只觉得后背一紧,不知怎地就被一股巨大吸力给扯到了床边。
脚后跟绊到脚榻的瞬间,她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就往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