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宴席上,他明示暗示地想让唐曜留在宫里住宿,结果都被婉拒了,心里头着实不舒服得很。
不过幸好,他说了会在玉都多住几日,所以还是有机会单独见面的。
此事他倒是不急,可宫里有人急了。
小福子自昨日起就没了音讯,这种不安的感觉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距离最近的那次,她得到的是巫良被那女人的灵狼王咬死的消息,这一次又不知会是什么!
已经派人去寻了,结果还是没有消息。
此时,裴天意和褚良并肩而入,两人待要行礼,被佘霄月烦躁地抬手阻止了,说道:“若是不好的消息,你们两个就还是不要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裴天意躬身回道:“回太皇太后,属下虽然没有打听到福子的消息,不过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禀报太皇太后!”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佘霄月抬眼看他,带着质疑道:“你确定是好消息吗?”
“属下怎敢欺骗她太皇太后!”话说着,他看了眼褚良,两个人眼神对视后,齐齐闪身让开一条道来。
而就在这时,珠帘轻响,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暗蓝色道袍走了淡然地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人,佘霄月眉头就狠狠拧了起来,她脸色一沉,道:“他是什么人?怎敢擅自闯入哀家寝殿!”
裴天意待要说话,那道人忽然一笑,继而上前向她行了一礼,道:“太皇太后这就不认识我了?这些日子,还要多亏太皇太后多加照拂,伏某才能这么快恢复人身!”
“人身?”佘霄月心中大惊,面上却不敢表露太多,她仔细地看着此人,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险些从床榻上弹跳而起,她指着那道士说道:“你是、你是那只蝾螈?”
伏泽方微微一笑,回道:“确切地说,伏某当初只是不得已复生在那只蝾螈身上,若不是太皇太后让人每日倾心照料,伏某或许还要等个几年才能完全恢复如初!”
“这……”佘霄月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别说是她,便是裴天意和褚良也没有料到。
昨夜子时,要不是这两人亲眼看到蝾螈褪去兽身,变幻成人形,他们也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甚至这个时候,两个人还犹如做梦一般,目光紧紧定在伏泽方身上,生怕一不小心这老道又会变成原来那副狰狞的模样。
好在,两个人等了许久,这种担心的状况也没有发生,两个人心里的石头才慢慢放下。总算是有所成就,也不枉这些日子他们耗费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给这蝾螈喂食大量丹药和灵核。
甚至有好多情况,那些丹药和灵核都是在太皇太后不知情的前提下给的。这两人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了,但凡和伏泽方所说的结果出了一点差错,两个人都是要被砍头的!
佘霄月还是头一回见到灵兽幻化成人形的样子,虽说伏泽方已经说了,他本就是人,但是一下子从那样丑陋的一头蝾螈,蜕变成了一个如此精明利落的中年老道,她还是感觉十分神奇的。
于是忍不住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近前来,让哀家再看看!”
伏泽方依言往前走了两步,佘霄月将他上上下下又细细地看了一番,这才忍不住赞道:“世间万物,果真奇妙!”
说完,她目光顿时一凛,说道:“总算是有件事情能让哀家高兴高兴了,不过,哀家还是想说,你虽然幻化成了人形,可到底都有什么本事?能否帮哀家除掉心头的大患?”
伏泽方轻声嗤笑,回道:“太皇太后放心,既然受了您的恩惠,自然是要替您解忧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伏某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太皇太后尽管放心好了!”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佘霄月这几日以来的郁闷竟也跟着莫名地消失了,她点点头,说道:“那哀家就看你的了!”
佘霄月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禀道:“太皇太后,千岁夫人前来请安!”
这话一出,佘霄月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眉头深拧,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谁?”
通禀的小太监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清楚,立即又大声回道:“千岁夫人前来向太皇太后请安!”
他声音尖锐,把候在台阶下的战舞惊住了,不由抬头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嘀咕道:“这大白天的,太皇太后怎么关着房门?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才说罢,空间宝袋里灵狼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它少有的警惕道:“小心,我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就在这房间里!”
“……”
灵兽和畜生还是有区别的
战舞若无其事地进了房间,佘霄月半躺在榻上,纱帐虚掩,看不真切脸。她上前几步,轻施一礼,道:“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安康!”
话音刚落,佘霄月就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有你在,哀家还能安康吗?”
说话间,她人已经坐了起来,战舞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去,两个人四目相对,战舞莞尔一笑,说道:“太皇太后这是哪里话?”
她话说着,目光在佘霄月身上赤果果地扫了一眼,道:“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佘霄月强行说服自己不要上当,想起刚才伏泽方的再三交待,她压了压心头的火,说道:“坐吧!”
战舞刚落座,空间宝袋里再次传来灵狼王的声音,“是灵兽的气息,而且它现在还在这里,不止如此,这气息还有点熟悉!”
战舞面上笑而不语,暗中则用灵识回道:“感觉到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伏泽方刚刚才褪去灵兽皮囊,幻化成人形,是以身上的灵兽气息还不能很好隐藏,尽管他已经做了准备,却还是没能逃过灵狼王的嗅觉。
战舞已经想到了那头蝾螈,也知道那蝾螈被佘霄月的人带进了宫里,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佘霄月居然会把那样一只丑陋狰狞的灵兽养在屋子里?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佘霄月命人上了茶,又道:“你今天来,恐怕不仅是请安那么简单吧?”
战舞不答反问,道:“那太皇太后觉得,臣妾除了给您请安,还有什么事想说?”
“哼!你也不用卖关子,有话就说!这里没有旁人,你究竟都做过什么事,哀家心里清楚得很!”佘霄月一点也不客气。
她这话说完,战舞笑着松了口气,道:“太皇太后早这么说,我也就不用言不由衷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了。实不相瞒,太皇太后都做了什么,我也十分清楚。所以,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来找你的目的就只想给太皇太后一个小小的建议。”
战舞忽然正色,佘霄月听得面色一肃,冷声道:“什么建议?”
凑近她几分,战舞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说,太皇太后年岁大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力不从心,就不要硬撑下去了。与其活活被气死,不如趁早自己给自己做个了断!”
战舞话音刚落,佘霄月便气得拍案大怒,厉声喝道:“放肆!哀家现在还是太皇太后,你竟敢这么跟哀家说话,想犯上不成!”
“犯上?您这话说得,不是您刚才跟我说,有什么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吗?我直说了,您还不高兴!”战舞笑容中带了几分放肆,道:“对了,我今天抓到一个冒充太皇太后身边小太监的人,这个人贼头鼠脑的,被我一眼识破了身份,所以,我就替太皇太后把人给看押起来了!”
“你……”佘霄月眼睛都瞪直了,她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