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字字敲在翟老爷的心头,人早就吓得跪地俯身,他仗着有些资本抗着,以为这位大人跟以往的县令般好收买,大意了。

不管他心中如何,那厢袁恒起身,恭敬抱拳求情,“侯爷,此番翟家也算积功德,还请侯爷网开一面。”

翟老爷劫后余生的回头望了眼朱红的府门,这二人唱个双簧,是嫌银子不够,果真贪得无厌,眼中掠过一丝疯狂,且等日后。

薛家女将

城门大开,闫峰身着铠甲,一马当先驶于前,后头士兵个个是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街上的百姓们一见军中之人,自动让了路,整齐打马一溜烟儿的停于府衙前。

最后,是个楠木马车,闫峰下马,听的车内传来声响,娇俏的嗓音询问,“闫大哥,可是到了?”

“是,已到府衙门口。”

车帘子掀开,粉紫装的丫鬟露出张秀美小脸,踩着脚凳下来,回身喊了声小姐,这回又出来一女,身形高挑,眉目端庄,浑身的豁达开朗,身穿湖色骑装,利落的跳下来,看着闫峰笑了笑,熟络说,“我们进去吧。”

袁恒见侯爷自己沏茶,点炭盆子,疑惑的道,“侯爷身侧没个伺候的,方便吗?”

唤了自己的小厮去忙活,宋巅把手里的夹子递给他,回身解释,“我也习惯了,一向不喜人伺候。”

外头传来脚步声,宋巅从窗子往外望,见闫峰领着女子,不甚在意,继续跟袁恒说,“可巧,人回来了,中午想吃什么,让他去置办。”

袁恒必定是要一醉方休的,“这儿的梨花白真有劲儿,今个儿再尝尝?”

薛尔曼在外头听见,兴奋的推门进来,直问道,“可是真的,我倒要喝个鲜儿。”

一眼就看清了站着的男人,还是那般,高大英挺,俊郎的五官如刀斧削成,一双眼眸深邃幽暗,虽穿着宽大的绀蓝直身袍,却依旧难掩昂藏的气势。

宋巅怔了一瞬,便松了心神,熟稔道,“你怎么来了?”

薛尔曼忽略掉自己砰砰跳的心脏,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光洁莹润的脸庞骄傲的抬起,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

袁恒见两人久别重逢,站起想告辞,突的薛尔曼转身冲他行了一礼,道,“想必这位就是袁恒袁大人,不知刚才说的梨花白在何处?”

宋巅难得的抿唇一笑,声音愉悦,“闫峰去置个席面,你先坐下,喝杯茶吧。”

薛尔曼颇有男子风范,丝毫不扭捏,听得宋巅用低沉和缓的声音为她介绍。

“她是宣平侯的姐姐,唯一的女将军,薛尔曼。”

自己的名字在他口中说出来,真是好听。下句话,她就黑了脸。

“今日穿得女气,内里狂放不羁,你就当是个汉子吧。”宋巅说完,还伸手指了指她的方向。

袁恒一哽,还是站起行了一礼,叫了声,“薛姑娘。”

气氛莫名尴尬,宋巅抬眼看了她一眼,纤眉秀目的,倒是个女人样子,恍惚的才想起林水怜也不知吃到荷叶鸡了没?

林水怜又窝了一头午,想着屋子没收拾,昨个儿的衣裳和被褥也没洗,就是个劳碌命,吭哧瘪肚的扒过儿干完,隐约听见前院有嘈杂声,想了想,去了厨房。

张大厨正热火朝天的颠勺,一侧的婆子见她来了,忙招呼,因着之前她总去,混的熟了,一问才知道来了客人,侯爷正招待呢,挽了袖子上去帮忙。

粉紫装的丫鬟随着闫峰进了客房,一番收拾后,闫峰客气的领着她去后头用饭。

“姑娘,喜欢吃什么,或是什么忌讳?”边走边问。

隔着点距离,雪巧感受着男人的温柔相待,酥着心肠答道,“别叫姑娘了,叫我雪巧就成,闫大哥不记得我了,六年前,我曾为你包扎过伤口,你还夸我来着。”

低头看着羞涩的小姑娘,闫峰有些生硬的避开,“姑娘良善,今日我请姑娘吃顿好的,当是感谢。”

雪巧沉浸于心意,没察觉到男人的敷衍,仍娇俏着笑的婉转,“那可不成,改天得请我去趟酒楼里。”

闫峰笑着应了,远远的见厨房灯火通明,冲着里头喊到,“给我炒几个,一会儿端到后面。”

张大厨抬头应了声,转身擦手,冲着林水怜喊了句,“夫人搭把手。”

雪巧见着本还随意的男人陡然一僵,两人先后转身望了去。

林水怜见着点新鲜的虾,正拿着剪子挑着线,听得大厨吩咐,起身去了灶上,通亮的柴火光映出一张清秀脸庞,雪巧觉得自己比她漂亮很多,偏一侧的男人绷着脸,显出怒意。

“闫大哥,我听刚才喊她夫人,是谁家的啊?”雪巧忍着酸涩,还是问个清楚。

闫峰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瞅着林水怜,怎么就改不了丫头的命呢?

三步并两步,冲到她跟前,恭敬的喊了声,“夫人。”

一时厨房里的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计,垂头站立,张大厨看了眼闫峰,又看了看林水怜,撂了铁勺,微塌着背,近前请罪,“请夫人责罚。”

林水怜愤怒的看了眼闫峰,伸手想扶,又缩了去,环视一周,皆屏气凝声,半晌,才整了整衣袖。

“罢了,你们继续吧。”语气平淡,却暗藏遗憾。

雪巧见了这些,猜测,这位,难道是侯爷的?

震惊之余,连忙行礼,抬头直视她,眸子明亮干脆,问道,“夫人可要回去了?我家小姐正陪着侯爷饮酒,等过些时候来向夫人问安。”

林水怜一听饮酒,就四肢酸痛,浑身难受,也没应她,回头对着闫峰道,“待会儿,就让侯爷宿在书房吧。”

怕闫峰误会,又加了句,“夜深露重,别来回折腾了。”

闫峰想说拢共没几步,这院子才多大点,到底没吱声,点头应下,抬头就见一抹灰色掠过,走的远了。

雪巧现在没空顾及她的闫大哥,只想赶紧向他家小姐汇报,两人各怀心思的回了大堂。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三人对坐着,薛尔曼开口感叹天气变化的快,袁恒搭腔说上几句,宋巅则嗯啊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