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闪烁的利眉佞眸,盯着她疼痛的面容,又说,“你又想逃?这次是几日?几月?几年?”
从牙根里挤出的话,渗慎危险,煞气凛凛。
林皎骇的不行,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瞪圆了眼,两只手拍打他坚实鼓起的手臂,嘴里呜呜道,“你,滚,滚。”
宋巅怒火越烧越旺,寻了她的唇瓣,肆意亲吻,他的舌窜进去,梭着吸着,不放过一处,汲取够甜美的汁液后,逗弄起缩着的小舌,滚烫热辣。
“还要我滚吗?”声音里已经完全沾满了欲。
林皎退无可退,眼眶里蓄积了满满泪水,她不想屈服。
“侯爷有需求,外头有大把的女人乐意,我再说一遍,滚。”
林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嘶喊,她不想再沦为一个随意的玩物,她不是,她有尊严,有道德,不是成日里在后宅里勾心斗角的小妾,她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叁拾捌章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 二人见面时, 气氛降至冰点。
宋巅依旧忙碌不歇,夜色深沉,等她睡了,才悄声进去, 坐于床头看她,这个女人,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有点像他十几岁的味道, 不服输,不服软,倔犟任性。
回京也好,起码身份能匹配,不再受什么委屈, 也多识交些闺蜜, 不至于孤僻到遇事就承受不住,她总要自己立住,而且,道姑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调令下至, 任闫峰为抚军,即刻上任,同时下发海捕文书,捉拿原户部侍郎袁恒, 附有画像数张。
宋巅没收到任何消息,叫来谋士,询问京中情况。
圣上在中秋宴上曾在宫中进行了次大清洗,估计和此有关。
他那时正忙于战场,无暇分神,等到风头劲过,已寻不到蛛丝马迹,暂且搁浅。
于十月初六出发,果真如赤杨道长所言,路经涂州时,暴风突袭,洪雪压山,车轮陷入,难以前行。
最前头的马车里坐着宋巅与林皎,一位闭目养息,一位坐着坤道早课,马车极速骤停时,宋巅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林皎,自己却磕到车橼尖锐处。
抱着林皎重新坐好,屈身下车。德通缩着肩膀抱怨,“天冷雪大的,还继续赶路,是要人命啊。”
等到侯爷经过他刮起一阵风时,吓的闭上嘴,急忙小跑几步,哆嗦着说,“爷稍等等,待会儿他就修好了。”
原来雪大,前方有石头冻住挡了路,马车轮子前杠断裂,车夫大嗓门道,“这位军爷,车上不能载人了,得去驿站修。”
宋巅颔首,回头看了眼后面,只有宋岩那一辆宽敞的,隔着车帘子与林皎说,“收拾东西,我们去后面那辆。”
风雪呼啸,宋岩颇为无精打采,他身边伺候的只有顺子,唉声叹气的,“人而生人,人而胜人,人而剩人”
顺子日日听着,耳朵快起茧子了,谁让他家主子文学造诣高呢,随时随地有感而发,袖摆一甩,掉落的保准是一地的灵感。
林皎被宋巅扶着上马车时,恰巧听见这句,没料到车中有人,又没法回头问宋巅,硬着头皮进去。
宋岩微眯着一双桃花眼,从掀开的帘子滑到身披大氅的林皎身上,惬意的风流喜嘻,“小娘子可是路途不顺,要搭个便车?”
林皎噗呲笑出声,她时常下山去化缘,头几次遭了恐吓,后来就净喜欢找些落魄书生,他们清贵好面儿,总是能多给几个,好不巧,这位既是赏了她一回银子的冤大头,还是那个宴会上的宋大人。
“大人很是悠闲啊。”林皎上次被他当了炮使唤,这回遇上了,可得好好掰扯掰扯。
宋岩看着后面黑脸的大哥,缩肩坐直,叫了声大哥。
林皎脑中灵光一闪,看了眼顺子,确实熟悉。
“她就是丹阳郡主。”宋巅后一句不得怠慢被憋到嗓子里。
“不必用般客气,宋大人与贫道有救命之恩,还请受贫道一拜。”林皎行了个道家大礼,着茜素青色的散花裙,脚步轻挪,婉婉唯美。
不提宋巅心中酸涩,单说宋岩,他认真的看着她恬静的面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那日宴上的官妓,其实他后来还想找她,给她赎身,熟料,世事真是无常,那日的娇小伊人,今日摇身一变,成了亲王家郡主,那日恐怕是和他这位大哥玩某种游戏呢吧。
若说宋巅是一身的儒将之风,那么宋岩,就是让人很舒服的平易近人之感,只见他手中折扇唰一开,半椅着靠背,云淡风轻,“郡主大可不必,那日救你的可不是我。”
说罢,还抬手一指宋巅的方向。
林皎看都没看,反而面对着顺子,又道了声谢,“不知道这位小哥还记不记得我,您同样积了大功德,贫道每日早起会为您祈福祉。”
宋岩与顺子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闹得什么,“郡主真是顽皮,我们只见过那么一面,真受不得这般谢意。”
这还必须得说个明白了,愉悦的笑了声,说,“四年前,宋大人记不记得救过一个掉进冰窟窿的丫鬟了?”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宋巅扇子握在手中一敲,哒的一声清脆,“这么说,你曾经是大哥的丫鬟?”
顺子回想一番,很难对上号。
“是。”林皎没必要解释,“第二次见面,是两年前,在慧觉县的布庄里,贫道破衣褴褛,请施主大发善心。大人随后扔给我一锭银子,我又哭穷说,观中还有数位姐妹困顿,若是能有些过冬衣物,可免于伤寒病痛,这般,大人又给我几件厚袄。以至后来,观中多位姐妹时常拿你出来称赞,还让我画出画像,好日日膜拜。”
说到这,情绪有点低落,等到她回京,就把师傅和众师姐妹接到京城去过好日子。
顺其自然的继续说,“第三次见面,是在城主府邸的破屋子里,你与另外一为大人正在研究到底要不要去当和尚。”
“第四次,就是宴会之上了,大人说要赎了奴家呢。”这句明显高兴起来,还拿起腔调来。
宋岩真是风流成性,扇子一舞,说道,“那我和郡主真是有缘有分,道家文化博大精深,某有不懂处,道姑可否为我讲解。”
这位郡主身处平凡,不带架子,而且身材高挑养眼,声音清脆耐听,真是个不可多的的宝物,最主要的是,对着她,他无条件的想要靠近,像那日一样,抓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顺着腰部抚摸,一路往上
正到紧要关头呢,一侧的宋巅如吞了苍蝇般,开口唤德通备马,这马车是坐不下了。
宋岩看着大哥的背影,暗叹道,有主的野花,到底采不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