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2)

他明显的是逃避那个奇怪的郡主,实际则是不想回京当官,文官是那么好当的吗,他身份特殊,平原候的亲弟,进了文官圈子,不被扒层皮,也得小手段一个接着一个,他可不想费那脑子去趟浑水。

第二日,正打算去看冰雕,然后启程去江南,顺子非要去布庄买件成衣穿,这可好,被困了吧,多亏的宋岩长手长脚,和掌柜的挡在木门前扛住,才救了几口人,后堂都被压塌了,只有前堂水泥墙结实,抬了布匹把窗户和门支住,掌柜的原先是个小学徒,后来跟着学手艺,娶了师傅的女儿,正值恩爱,用着早饭呢,看见有客来,都起身迎接,他们这小地方,一般都不雇佣什么伙计,只有夫妻二人。

宋岩突然想起林皎那日窗边的话,至少三日,大雪还真就停了,人不可貌相啊。

四个人相对坐,各自思索逃脱办法,唯有顺子眼眶通红,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说话,突然站起来掀了桌子,大吼道,“说什么都没用,我们现在就是在等死,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会,不会的。”

说罢,蹲下伏地大哭,无比惨痛悲戚。

首先撑不住的就是掌柜的小媳妇,嗡嗡的扑到自己男人怀里哭起来,边还嘟囔着什么,掌柜估计心中也不好受,只是拍着她肩膀,没有开口安慰什么。

宋岩这时站起,声音平缓且镇定,“你们别哭了,三到五日,保证有人会到,我大哥就在不远处的驿站,一旦发现我不在,保证会派人来寻,你们可是跟着我借光了。”

顺子一蹦而起,对,对,笑意伸展,冲着小夫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兴奋道,“我家大爷可是平原侯爷,战神一样顶天立地的人物,保证能救我们。”

宋岩听着他激昂慷慨的夸奖陈词,心中酸涩,陪在他身边最久的就是他,虽然话多,却能吃苦,记得小时候挑中他伺候的时候,还是个豆芽菜,面黄肌瘦的,这些年随着他东奔西闯,渐渐有些男子气概,这一遭,恐怕就得永久的陪着他了。

掌柜也知道如今情况凶恶,只能先安抚住怀中的娇妻,温声重复,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几人安定了,也没心思吃饭,因着看不清天色,也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时辰了,只有宋岩时不时的说上个时间,让他们躁动的心又安定下来,估计是入夜了,雪能冻住,让掌柜找了几把铁锹,“若是有人来,也得挖出条隧道,你知道大街的方向吗,我们朝那个方向挖。”

让他们带上必需用品,跟在后头走,天气寒冷,冻的牙齿直哆嗦,小娘子有些受不住,拽着他衣袖祈求说着,“我们就在家里等着不行吗,这样下去,不是饿死,也会冻死的。”

掌柜的还没说话,宋岩先从前头塞过来一个小匕首,“小娘子莫怕,只要再走一会儿,就会遇到人的,你拿着这个帮着除雪,干点活不会冷。”

的确,掌柜和顺子皆是热的冒汗,而且心里的惊慌少了不少,也不揭穿他,哪会有人来呢,明显的来送死。

走了许久,宋岩感觉胳膊已经彻底麻木,靴子里灌满了雪,眉毛上也结了冰,尤其是看着掌柜用红肿化脓的四肢,在冰天雪地里爬行,后背上驮着已经晕倒的小娘子。

他眸子里渐渐显出绝望之色,停下身子,在不到一人高的隧道里是直不起身子的,弯曲着歇息,他想,不如就这样吧,也许命中该是有此一劫,难逃生死。

泄气的宋岩正进行着思想斗争的时候,他身侧突然出现一股巨力,将他踢了出去。

“郡主,这还有活的人,里头还有动静。”周围闹闹哄哄的,有人喜极而泣,冲着远方叫喊。

宋岩在短暂的晕厥后,定睛看到的,是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夜空的星子,浩瀚无垠,这是,是,林皎。

捂得严实的林皎看着他清醒,扯下棉帽子,露出素颜,狐皮手套在他眼前一晃,问道,“宋岩?”

半天没等到回答,林皎转身投入到拯救小夫妻的行动中,依旧是冰雪的隧道,依旧是呼呼的寒风,依旧是没有日夜,没有时间的地方,宋岩却觉得温暖至极,熨烫舒贴。

由于粮食紧缺,前方大多又是茅草屋,林皎决定撤退,一众人很有秩序,先是老幼妇女,最后是壮丁男人,

随后的几天,宋岩再没见过林皎,只是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总共历经十一天,共救出三百零四位百姓,其中只有二十几人受伤,而且大部分的积雪已经运到冰面上,街道两侧恢复了十间房屋,可供这些人居住生活,等候重建。

宋巅是在一个月后才回到驿站,风尘仆仆,还带着大队人马,卸了些物资,即将出发赶往下个县城,趁机抽出一点空,抱着林皎不松手,鼻子东闻闻西嗅嗅的,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大手也没个规矩,挨了叱反而更加放肆,强壮的身躯将她压到墙上,两两相抵,磨蹭挺动,半晌后,才松了她,没说一句话,急匆匆下楼上了马车。

林皎真是没想过他能这么不要脸,气的胸脯起伏,房门吱嘎又响,她以为还是宋巅,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朝着那头扔过去,破碎声伴着一声惊呼。

“在下似乎没惹到郡主吧?”

宋岩眼底带笑,唇色淡淡,看样子还没好全。

林皎颇有些窘迫,朝前走了几步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话到嘴边,见她要走过来,连忙伸手拦住,虚搂着推她回去,喊了顺子让他进来收拾。

顺子觉得之前真是瞎了眼,郡主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喜欢呢,只是,少爷啊,你面临的对手太强大,并且,人家明显比你早到啊,替你悲哀。

“大哥呢,怎没见着?”宋岩坐下熟练的给她倒了杯茶。

林皎一提他就气的鼓鼓的,郁郁道,“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宋岩虽然不精通男女之事,但还是懂的,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句话也没说,做了什么不言而喻,而且,她面上的一片芙蓉色也难以遮盖。

他长袖袍下的手指微微合拢,又松开,情到浓处,人之常情,可是,落到林皎身上,就是污玷和耻辱。

肆拾壹章

曾秧见宋岩脚步不停, 又要往丹阳郡主屋里迈, 连忙拉住,压低声音劝道,“你我即将同朝为官,我可不希望你犯糊涂。”

宋岩不觉自己行为不端, 他这挚友就喜欢多想,码出一场大戏出来,他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郡主救我一命, 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那我便不拦着你,到时候出了什么龌鹾说词,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曾秧本就在救他一事上理亏, 此时说什么也是亡羊补牢, 无济于事,索性随他去吧。

宋岩听见龌鹾二字就冷下眸子,垂在一侧的手掌紧握,质声道,“你说什么?”

曾秧往日也与他随意玩笑, 见着情绪不对,更加觉得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暗骂了声娘,宋岩表面上虽也风流, 却很有度,事事规矩有礼,从不沾染情爱,哪怕对着绝色美人,亦无逾矩,怎的如今面对个小家碧玉,就动了凡心呢,只是因为救了他一命?亦或许是,他钟爱与自己亲大哥互相争夺,所带来的快感?

不会,他不是这种人,只能说是那个无名郡主跟了老大,还来跟老二暧昧,不知羞耻。

“宋岩,你那日是看见了的,侯爷与郡主在楼梯处…”

还不待他话音落下,迎面一记重拳击在他鼻梁处,耳边是他凉薄的声音,“曾秧,不许说她。”

“你个竖子,我是为了你好,你那大哥那么稀罕她,你若是动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忍不住爆粗口,他上过的女人比他见过的都多,没点心计手段能让个侯爷对她死心塌地,别提她是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京城里那就是个渣,什么用都不起,而平原侯呢,他在永昌自立称王都行,圣上都素手无策,唯一牵制他的就是郑国公,宋岩你只是个小虾米,还是趁早死了心,好好当官得了。

以为说动他了,继续道,“这位可不是个善茬,要不然,能耍的你们兄弟俩跟遛猴似的,妥妥的心机叵测…”

嘴里跑了马,刹也刹不住,林皎手一挥,张震上前,出手快且准,转眼间,人已经噗通掉到一楼,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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