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纯木讷地翻书,她找一个关键提示词。
“你写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呢?”王秀老师看着看着就皱了眉。
许以纯赶紧删除,改另一种方式,过去的一小时里,她屁股就没从椅子上起来过,电脑也是一直工作着,键盘都有些发烫。
老师在自己身后紧盯着,许以纯不敢分神摸鱼,陈砚中途发了几个消息她也没空回复。
已经是傍晚六七点了,但是整个工作进程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王秀老师见她刚有些苗头,就很快带她进入下一个阶段。
不知不觉都快八点半了,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许以纯起身点了眼药水,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准备休息,但是王秀老师还在看她的电脑。
他是一个很喜欢钻研的人,常常研究一个问题忘记时间,许以纯想把之前的努力补回来,所以也不敢提结束。
两人就这么一直耗着,工作枯燥漫长。
“欸,对了,那个男生说几点来接你好像。”王秀老师看了眼时间,已经错过晚饭点了,他突然开口问道。
许以纯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数字,“您当时说六七点结束,对了,这个算法可以计算出垃圾距离垃圾桶有n米吗?要不要加演算的步骤?”
“算了算了,剩下一部分你明天再来,晚上把我刚刚给你说的那个机器人涉及到的程序理清楚。”王秀老师终于吃不消了。“他也没敲门,估计等了会就离开了,你联系他吧,可以走了。”
许以纯见状赶忙收拾东西,突然起来,腰酸背痛,手腕也酸得很,她慌乱地拿过手机,果然陈砚发了很多消息。
但没有催促许以纯快点结束,也没有说明他是否还在等。
来不及多想,许以纯提着包便离开王秀老师家了。
楼梯走廊安安静静的,这层楼的灯坏了,所以一片漆黑。
没有陈砚的踪影,这倒是让许以纯松了口气,夏天蚊虫多,陈砚如果在这里干等两小时,肯定要被叮咬,还如此闷热,活受罪。
可是,楼梯口有个身影却是那样眼熟。
男人安安静静坐在台阶上,背靠着墙,手机屏幕亮度很低,映照着他清冷的面容,狭长的眼尾微微低垂,听见关门的动静,才撩起眼皮倦意地看过去,看清是许以纯的时候,瞳孔微沉,眸色又泛起丝光来。
许以纯难以置信地走向那人影,趁着夜色,才看清陈砚。
闷热的楼梯口,汗液已经浸湿了白色衬衫,额间的碎发也是粘成一撮紧贴皮肤。
可是陈砚好像没当回事,见到许以纯的时候,眉眼弯弯。
乖得不像话。
“你从六点一直等到现在吗?”许以纯有些心疼地问道,她凑上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陈砚的头发。
却被陈砚躲了过去,“别碰,都是汗。”他笑着拉过许以纯的手,“结束了吗?也没有很久。”
“蠢不蠢啊,发消息在家里等就好了。”许以纯捏了捏陈砚的脸。
他的皮肤一直以来都是冰凉,哪怕天气炎热,脸也是软软的。
陈砚任她摆布,起身接过许以纯手里的电脑包,“没关系。”他似乎又想起什么,“还做了饭菜,不过有些凉了,需要加热,你现在饿了吗?”口吻关切,心思全在许以纯身上。
许以纯心中掀起暖意,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陈砚走在她的前面,走上楼的时候,橘色调明亮的灯光才照在他的手臂上。
陈砚回过家后换了身衣服,所以是短袖,手臂上有几个明显的红包,是蚊子咬的,很是碍眼。
许以纯下意识地拉过陈砚的手,指尖蹭了蹭陈砚手臂上的包。
“你这样,我更痒了。”陈砚无奈地转身看她,将她的手拉过来。
“对不起,我”许以纯拉着陈砚的手,低声说道。
进了家门,小猫乖巧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
客厅里的冷气很足,餐桌上果然摆满了饭菜,残留的香气还可以闻得到。
许以纯换上陈砚之前给她准备好的拖鞋,陈砚从柜子里拿出了风油精递给她。
“觉得愧疚的话,给我抹抹吧。”陈砚淡然说道。
许以纯点头,接过风油精坐在沙发上,顺便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陈砚坐过去。
又是这个沙发,许以纯回想起两人表白的那个晚上在沙发上发生的一切,有些脸红心跳。
陈砚倒是从容,他将手臂伸过去。
精瘦的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脉络凸起清晰,白皙的肌肤上蚊子咬的包很显眼。
许以纯有些分神地打开风油精的盖子,刺激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她温柔地将绿色液体涂抹在陈砚的手臂上,怕没涂匀,还用手指晕染开。
陈砚垂眸,安静看着她的动作。
“还有哪里吗?”许以纯问他。
“脖子这里。”陈砚别过头,他扯了下衣领,锁骨附近确实有个红包。
许以纯一时间触碰不到那里,小手举着风油精的瓶子悬在空中,左右为难。
“靠近点,没关系。”陈砚说着,将许以纯拉向自己。
许以纯挪了挪位置,整个人都快要趴在陈砚的身上,才勉勉强强将风油精涂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