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招生老师看四周没人,一时心软。
“你等等。”
她回教室,很快带着一个信封出来,放到孟秦手里。
“回去看看吧,正好你怀孕,有什么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谢谢。”
孟秦深呼吸,站在走廊前打开信封,冷笑着塞回兜里。
举报信内容,竟然是说她思想不正确。
孟秦一眼就认出来这字是谁写的。
上辈子秦则广做宣传,薛琴时不时帮忙誊抄稿子,次次都来她面前炫耀。
地主成分,呵!
孟秦揣着举报信,直奔秦伯和家,找秦爷爷。
心里窝火,门敲得梆梆作响。
来开门的还是曹芳,那火无名又添三分。
曹芳也很厌烦,“你怎么又来了。”
孟秦一把推开她,“爷爷,爷爷。”
“你这人怎么乱闯别人家,一点规矩都没有,赶紧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不用你喊,我见了爷爷就走。”
“嗤,谁知道你……”
曹芳华没说完,秦爷爷听到动静,皱着眉从房间走出来。
“谁啊。”等看清是孟秦,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这人,他三孙子才不愿意认祖归宗,“你来干嘛。”
曹芳目光里满是不屑,“爷爷,弟妹上门应该是生活上有困难,你身体不好回屋休息吧。”就差没直说来打秋风。
孟秦勾着唇,无视曹芳,将举报信拿到秦爷爷面前。
“有人举报我政治态度不坚定。”
“那你应该自我反省,不是跑到我家来发疯。”曹芳说道。
“不坚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亲戚嫁给地主,我却没有坚定划清关系。”
曹芳幸灾乐祸,“那举报信也没说错……”
“你闭嘴!”秦爷爷板着一张脸,目光阴鸷地看着曹芳。
曹芳陡然被吼,十分意外,再看孟秦,正讥笑着看她。
“就说你不如大嫂,还不承认,家里亲戚关系都没搞明白就在这洋洋得意个什么劲,你知不知道举报信里说嫁地主的那个,是你爱人亲大姑,查三代你跑都跑不掉。”
曹芳心寒,意识到什么浑身冰凉。
“这封举报信对我,无关痛痒,秦则方早就登报和秦家断绝了关系,我没记错,大姑当年从北湖跟来盛京,刻意没在省城落户,一家扎根在乡下就想老老实实当个贫农,谁安的什么心,突然把大姑的成分给扒出来,真的是针对我?”
“大姑被定性,你们姓秦的全完蛋。”
孟秦走到曹芳跟前,将举报信拍在她胸前。
“有空洗洗脑子,蠢货。”
小媳妇报复
◎砸。◎
秦鸿当年把大女儿嫁给地主当填房时, 没想过人民能当家做主。
三七年,北湖打土豪分田地时,女婿王义提前听到点风声, 早早散尽大半家财才没被当成典型拉上台斗,那几年全家被牵连, 都过得艰难。
四五年,全国支援北方重建,大儿子主动报名, 王义瞅准机会,偷摸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跟来了。
那时候乱,北湖距离盛京两三千公里,远离故土来到盛京, 没人知道王义曾经是地主,王义自己也被斗怕了,宁愿安稳点下乡当贫农,只说家乡闹灾逃难来的。
这一扎根十五年,王义全家现在定性贫农, 可要深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秦鸿一想到当年,出个门都被丢臭鸡蛋,呼吸就忍不住急促起来。
谁也别想破坏他现在的好日子。
信是谁写的?
秦鸿第一个怀疑的还是孟秦。
不为其他,孟秦娘家和他大闺女是一个村, 前后巷的邻里, 没准当年王义一家子落脚时, 孟秦爹娘看出什么。
可孟秦为此丢了入学资格, 老大家的没少念叨她要上学, 跑了好些学校没人要。
故意挖坑害秦家, 自己写自己举报信?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