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则潇洒的带着媳妇出门。
孟秦日子又恢复,每天上班、下班,异常规律。
入夏后,孟何打电话来家里,说是娘要不行了,问她回不回去。
孟秦一阵恍惚,好好的怎么要没了?
仔细算算,老娘也七十了,比上辈子多活二十来年。
晚上和秦则方说起这事时,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最后一面,回去看看吧。”
秦则方不放心,请假陪她一起。
这些年国内民航发展迅速,首都做飞机直达盛京,从出口走出来,外面孟许和赵四并肩等着。
赵四猛一看到夫妻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当年他被抓,着实受了顿收拾,出来后熬过十年,改革开放后借着东风成立公司,酒桌上应酬啤酒肚都出来了。
整个人对比当年清秀的少年,他现在就是胖大叔。
可再看眼前这对夫妻,岁月好像格外偏爱,时间让他们沉淀,却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赵四迎上去,老老实实喊了声大姐,姐夫。
孟秦差点没认出来赵四,再看孟许,眼底一片铁青,现在也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妈怎么样?”
孟许板着脸,情绪不好,“医生说就这一两天。”
“先去医院吧。”
等到医院,她才知道孟许脸色为啥是黑的。
孟尤、孟何都陪在病床前,孟尤爱人要上班不在,身边是她儿子跟着忙前忙后,孟何媳妇也守在病床前照顾着。床边站着个小萝卜头,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孟秦进来,最震惊的就是孟尤。
“你,你。”孟尤拽着孟何,声音哆嗦,“小弟,我看见咱姐了,她是不是来接妈的。”
孟何:“……”
孟秦:“还行,没忘记我长什么样。”
她瞅着,兄妹里她最显老态,可精神头看着不错。
看到她身边站着的青年,“这是你儿子?”
孟尤仿佛才回神,蹭一下蹦到孟秦面前,抓着她胳膊。
热的。
“大姐。”
“恩,我先看看妈。”
她拨开人,走到床边就瞧见个干瘦老太太。
改革开放,日子好过,她娘却半点肉都没长,照孟何说,老人家疼孙子。
可她疼了二十来年的孙子呢。
孟母已经弥留,对外界没什么反应。
孟秦看一眼,才转身问,“孟李人呢。”
孟尤脸色尴尬,孟何板着脸不说话。
孟秦又问,“爹呢,他也死了?”
孟许眼圈一红,赵四平日就看不上媳妇娘家这爹妈,直白地戳穿一切。
“大哥家那儿子领导今天下乡视察,说是要有老人坐镇,一家子招待领导呢。”
孟秦听着,也不意外。
孟尤解释一句,“大侄子正在升职关键期。”
孟秦:“这是要做什么大官?”
孟尤:“……”
孟何咬牙,“咱们囤正在选新村长。”
孟许背过身,气到不行。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呼喊声,兄妹几个回头,老太太嘴巴里喊得该是乖孙的名儿。
秦则方出门去喊医生。
孟母像是回光返照,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看到床边站着的人,嘴唇哆嗦着大丫。
她像是在回忆,“你个没良心的,死这么些年,今天才想起来给我托梦,你还认我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