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山诧异地看着他,“怎么想通了?打算认祖归宗了?我告诉你,我的外孙可不会叫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太爷爷的。”
“没有!”
顾青宇赶紧解释,“我既然跟您姓了顾,我这辈子就都姓顾,李家的香火传承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李清泉也是。”
顾景山这才满意,不过在办酒方面,他还是很坚持,“你什么时候报了仇,什么时候办酒。”
顾青宇好说歹说都不成,也是没有办法,最后拿出绝招,“爹,我和小秦已经是夫妻了,办不办结婚酒,都是合法夫妻。”
顾景山直接抬腿侧踹了他的腿一脚,“你威胁我?”
顾青宇摇头,“绝对没有!”
顾景山冷笑,“你是我养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甭给我玩儿花花肠子,你要是敢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圆房,就甭认我这个爹。”
顾青宇:“您不是说了,您今后是我老丈人吗?”
顾景山再次冷冷一笑,“老丈人也是爹,不信,你可以试试。”
顾青宇彻底闭嘴,内心却泪流成河,他娶个媳妇儿,怎么就那么难呢。
“对了,漫琳喜欢吃什么?”
警告过了儿子,顾景山又开始打听闺女的喜好来了。
顾青宇神情蔫巴巴的,但还是回答了,“喜欢吃肉和水果。”
“我这就去买。”
闻言,顾景山去抽屉里拿了钱和票就要出门。
他和顾青宇俩人的工资都不低,家里又没有吃白饭的人,所以家里比较富裕,别人家想吃肉还得考虑,他们家却能想吃就吃。
“老顾,听说青宇回来了?这是去买菜?”
一出门,街坊邻居看到顾景山便打招呼,顾青宇是附近有名的出息人,所以他一回来,就得到了大家的关注。
顾景山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声音很平淡。
接着这人又问:“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同志,是你儿媳妇儿吧,老顾家里啥时候办酒,到时候我一定去。”
顾青山拽了拽自己的新衣裳,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用比平常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道:“那是我闺女,青宇帮我把闺女找到了,就在他们部队医院,这是带回来认亲呢。”
领结婚证算啥,反正在他的心里不办酒,就不算夫妻。
而他的这句话彻底让平静的槐树胡同炸了锅,顾景山那个刚出生就被人偷走的闺女找到了。
其实当初顾景山媳妇儿难产没了,生的孩子也被偷了,他工资高,又住着独门独户的四合院,无论同事还是街坊邻居都劝他再娶,甚至有的女人往他怀里扑,他都该拒绝的拒绝。
街坊邻居都说他傻,不再娶,没有后人,那么好的家业就没人继承了,老家那边甚至还有人想把儿子过继给他。
那段时间他要找闺女,还得应付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他是左支右绌,烦不胜烦!
后来他就捡到了饿晕在路边的顾青宇,收养了他,老家人不愿意,用断绝关系威胁他,他直接遂了他们的意,和老家断了关系,反正都不是直系血亲,他懒得看他们贪婪的嘴脸。
而城里的朋友同事都说他傻,宁愿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娶媳妇生孩子。
可谁知道他内心的苦,他和妻子青梅竹马,妻子为他生孩子没了,他还把孩子弄丢了,这辈子不找到孩子,他死不瞑目,死了都没脸去见妻子。
现在好了,闺女找到了,长得好,还孝顺,他可不得好好地夸一夸。
“你闺女在部队医院,是医生还是护士啊?”
有人看不得顾景山得瑟,便故意问道,那姑娘满打满算才二十岁,很有可能就是护士,护士可是伺候人的活儿。
谁知道顾景山胸膛一挺,骄傲道:“当然是医生,我闺女在部队医院可是出了名的天才医生呢,而且她还救过青宇的命。”
“当时啊,青宇伤得严重,那颗子弹就在心口,离心脏可近了,那拿手术刀的手稍微一哆嗦,青宇会直接没命,满医院的医生都不敢给他做手术,是我闺女站了出来,把青宇胸口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听着顾景山的吹牛,大家有些不信,顾景山不乐意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部队医院打听,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大家看他信誓旦旦的,也都信了他的话,不过心更酸了,这顾景山的运气忒好了,捡了一个孩子,这孩子出息的,让他们槐树胡同的后生都不敢和他站一块。
这好容易找回来的亲闺女也出息,年纪轻轻地也出息,这还不是更气人的,顾景山见没人注意他身上的财产白衬衫不乐意了。
既然没人有提,他自己提,“看到了没有,我这新衬衫,可是我闺女用手术上用的针,一针一线地给我缝的,这针脚比缝纫机做的还匀称。”
众人不相信,上去打量,有那妇女同志更是上手了,却被顾景山打掉了,“看就用眼睛看,别上手,我的新衣裳,颜色浅,你们手上都是汗,甭给我弄脏了。”
那副表情得瑟的让人想打他,但看过衣裳后,心里都有一个共识,那针脚真不错,再听着顾景山吹嘘缝衣裳和做手术的关联。
一个个大爷大妈都酸成了柠檬精,老顾家闺女本来就够聪明了,她还如此努力,想想他们整天上班摸鱼,下班喊累,一指头不想动,躺在床上挺尸,等着他们伺候的闺女儿子,一个个手心痒痒,恨不得回去就给他们来一顿爱的教育。
当然也确实,这天晚上槐树胡同里大多数家庭鸡飞狗跳,上空飘荡着父母教育儿女的苦口婆心。
顾景山夸了一波闺女,得瑟了一通便继续去买菜了,他不能让自己闺女饿着啊。
而现在的顾家,秦漫琳的房间是东厢房,她此刻正呼呼大睡,顾青宇的房间是西厢房,他此刻在床上辗转反侧,报仇和抱媳妇儿两件大事,哪件事都不容易,他心里能舒坦吗?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不睡了,他“嚯”地一下坐起身,趿拉上鞋子,便走出了房门,脚步一拐,去了东厢房,他要在老爹回来之前,多抱媳妇儿一会儿。
东厢房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以前他也曾经帮忙打扫过,就是里面的床单,窗帘啊,他还帮忙买过。
而此刻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有了主人,而主人还是他心爱的姑娘,他刚刚领了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