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篮子就告诉我说,有人去黑市的破酒吧找我……”
左耶说着,几乎快抖成了落地的骰子,却还是对沈昼露出了难看的笑容:“我胆小,咱们出去躲几天,躲几天等风口过了再回去……我真不会坑你,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惜命的很,你知道的。”
沈昼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无奈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耶扯着衣领,嘟囔道:“我要告诉你你肯走?你不得直接杀过去非得看看这伙人是谁……”
楚辞心想这家伙对沈昼倒是了解。
“跃迁的目标点是哪里?”他问。
左耶忙不迭爬起来:“我去问问,去问问……”
沈昼无语道:“你连人家要去哪都不知道就直接跟着走?!”
“今晚只有这一艘船出港,”左耶抓着头发道,“不跟着走就得立刻没命!”
他说着打开了通讯,而那边的显然是坐在驾驶位置上,一个络腮胡、纹身纹从脖子纹到下巴上的大汉声音如雷鸣的道:“我们去二星!”
楚辞愣了下,下意识问:“二星是什么东西?”
埃德温在他耳朵里解释道:“雾海的明日星,被那里的人们称作,‘二星’。”
楚辞:“……”
海那边
左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雾,雾海?”
愣了几秒钟又念叨:“雾海,雾海也好,够乱的,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再找过来,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去了雾海……”
沈昼看上去很想打人,但是他好歹头脑清醒,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打死左耶这个憨憨估计也无济于事,等到穿越了虫洞,他们就只能降落在二星上,到时候再做打算。
“以后,不许再这样瞒着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左耶道。
“没有以后了,”左耶疲倦的朝他摆摆手,“我要改行,不干了不干了。”
楚辞鄙夷道:“你这个情报贩子怎么这么不敬业,怎么着也得干完我们这单啊。”
“你们这单——”左耶见了鬼似的看着楚辞,嘴巴张大成“o”形,又因为扭曲的空间场而勉力闭上,半响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你你你,你今年多大了你!你知道什么!”
然后猛地看向沈昼:“哥,你别真的不是啥正经老师吧,这小孩子才多大点,懂什么情报不情报的?”
楚辞也看着沈昼,手往背后的左耶一指:“他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左耶大声道:“我听得见!”
沈昼一个头两个大,他总算是有点体会到楚辞嫌他话多的感觉了,恨不得找块萝卜过去把左耶的嘴给堵上。
“你还查到颂布的什么消息,”沈昼过去蹲在了他旁边,刚才从廊桥上翻滚下来的时候他的眼镜摔在一旁,被他收起来装进口袋,“现在就告诉我。”
左耶往抱着自己那个大背包把下巴往上头一搁,上下牙磕巴的道:“那个,我可不到一个星期就找到这些东西了啊,而且我逃难也不忘捎着你们,我是不是够兄弟?嘿嘿。”
沈昼给他气到没脾气:“怎么,还想着你的定金?”
左耶对他露出了八颗牙的傻笑:“也不用给当初说的那个数了,咱们什么交情——”
话没有说完就被沈昼照头抡了一下子:“我还没有追究你把我骗到空港直接跃迁去二星的责任,你倒是!”左耶跳起来往旁边躲避,但是被眼疾手快的沈昼一把薅住后领拽了回来,“——你倒是心大,还想着定金?!”
左耶抱头求饶:“我错了错了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你别打了我这就说!说!”
沈昼这才收了手,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衬衫袖子,道:“说。”
左耶将自己将稻草似的头发往下压了压,讪讪道:“其实刚才,刚才已经说的差不都了,”他见沈昼唇角微弯,似笑非笑,连忙咽了一口唾沫,接话,“颂布是个职业杀手,但是近几年好像很少再接暗杀任务了,我猜测他可能投靠了某个组织……”
“继续。”
“他被警察发现痕迹通缉的那两起案子很关键,”左耶道,“小女孩的那个,调查员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也找不到她从哪里来,她生活的一切仿佛都没有轨迹。”
沈昼下意识道:“没有做基因记忆检测吗?”
左耶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重点,那个被杀死的小女孩,没有基因环。”
“非法出生……”
“而死者是年轻女人的那件案子就更怪了,”左耶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据说案发现场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颂布杀人之后直接处理掉了尸体,至今没有找到死者的任何尸体部分。”
楚辞问:“那是谁报的案?”
“是一个偷窥狂,他租下了酒店对面的房间,在正对着的窗户上安装了高精度望远镜和录摄装置,那天恰好就录下了颂布杀人分尸的全过程。
“但是他报案后的两三天里,”左耶又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来似的,“就在那两三天里,偷窥狂死了,调查局的档案云端中控室权限瘫痪,数据库崩毁,等到抢修过来的时候,近一个月的案件存档全都没了,包括颂布的酒店杀人案。”
沈昼沉思道:“看样子应该是想毁灭证据。”
“但其实很没必要,”楚辞眯了眯眼,“就算被调查员或者警方知道他杀了人,立案通缉,对职业杀手来说也不算太大的阻碍,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杀了报案者,还要毁掉所有的证据?”
他看向沈昼:“除非……”
左耶一脸茫然:“除非什么?”
沈昼神色微沉:“除非被他杀死的那个人,本身就不能见光。”
左耶:“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