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
三个人一起从机甲训练场出来,慕容开才道:“比起联邦肯定是不行,但你清醒一点,这里是雾海。”
楚辞嘟囔道:“你又学我说话……”
“怎么着,你登记版权了?”慕容开反驳了一句,又道:“走,我们去丹蔻家蹭饭。”
简纯沉默了一下,道:“老大,你确定这个点蔻姐在吗。”
慕容开想了想,道:“哦,十七点,她应该去调试设备了。”
“天快黑了。”
“没有啊,二十一点才黑。”
楚辞道:“忘了这里是圣罗兰。”
“是啊,这里是圣罗兰……其他星球,春天都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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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立夏?”
“后天。”
穆赫兰元帅难得叹了一声气:“春天都过去了。”
李政元帅也颇为感慨:“这个春天发生可真是兵荒马乱……你猜以后的历史书会怎么记载这个春天?”
“无非就是,旧总统被刺杀,新总统上任,变革的季节。”
“变革?”李政元帅反问,“这个词的分量有些重了。”
穆赫兰元帅沉声道:“我不信拜厄·穆什会乖觉得像只角落里的兔子。”
“大卫·伯茨昨天通讯我……”
“他找你干什么?”穆赫兰元帅乜了他一眼,“还在问你对杜宾德案的立场?”
“现在不是立场的问题,”李政元帅缓缓皱起了眉,“他们和安全局至今毫无进展,这桩案子不简单……”
“毫无进展?”穆赫兰元帅嗤笑,“到底是案件本身不简单,还是有的人不想有进展?”
“明天就是临时大选的开幕日……”
那是宪历42年,春天的最后一天。
流浪的春天(下)
防区特战队指挥中心的大气循环系统出了点故障,今天的云层尤其厚,原本就不高的恒温又下降了几度,后勤管理自动清扫机器人的大爷都围上了毛线围脖。
“今天是选举开幕日吧?”
“确实,但是我待会要去战略部,只好等忙完再看记录。”
“大气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气象技术部已经在修理中了……”
这些琐碎的对话从西泽尔的耳边飘过,他捕捉到一些讯息,但这些事情就像空中的冷风,转瞬逝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刚才和父亲穆赫兰元帅通讯时候留下的一些残纸断片。
他怀疑在靳昀初事故中那个叛逃的科学家其实就是老林,而至于丛林之心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勃朗宁不顾一切要杀死老林的原因。
也是老林自称为“联邦逃犯”的原因。
西泽尔犹豫再三,还是向自己的父亲询问了这件事。
穆赫兰元帅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提及那位叛逃的科学家,说起他的名字时,西泽尔观察到,他负在身后的手臂,极其轻微的耸动了一下。
这是穆赫兰元帅的小习惯。
成为陆军总帅多年的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但依旧会有一些展露情绪的微动作,别人可能不会知道,但是作为他的儿子,西泽尔队自己的父亲多少有所了解。
对于“林”这个名字,穆赫兰元帅一点不像他表面那么波澜不惊。
因为老林最后提到的是杰奎琳,西泽尔就一直以为老林能认出他是因为他的姑姑。但他忽略了一点,老林也提到过他的父亲穆赫兰元帅,并且说过一句分量很重的话。
他信任他。
也许……不止是因为杰奎琳·穆赫兰,老林本就认识他的父亲?
西泽尔刚要追问下去,穆赫兰元帅却转而说起了选举的事情,并告诫他,不要对这次的选举有任何形式的参与。西泽尔好笑道:“我在边防军,怎么管的到中央星圈的事情?”
结果下午他就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基因控制局局长赫思惘突发脑肿瘤休克,现在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基因控制局事宜暂由执行委员会总长约翰·勃朗宁接手。
看到这条讯息时,西泽尔忽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仿佛溺在水中,被水草绊住了腿脚,而他会一直下沉。
仿佛是当年他那架残破的星舰坠落在锡林。
有人杀人放火而相安无事,步步高升,踩着脚下的枯骨和焦尸淡然微笑,美其名曰为了人类的基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