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她缓缓的穿过马路,走到了酒吧门口。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至少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老钟知不知道那个叫朱叶的女人很危险……还是说,阿莱德每次区送货,都要在鬼门关走一遭?
不对,阿莱德平时送货不是去菱形方块,今天明显是特殊情况。
橙子心事重重的推开了酒吧的门。
“今天已经打——”
吧台后面的老钟抬起头,看见橙子,他的话倏然顿了一下,隔了几秒钟才道:“你回来了?”
橙子走到吧台跟前,眯起眼睛道:“我回来你好像很惊讶?”
老钟语气如常的道:“我没想道你回来的这么快,毕竟还要去旧舱。”
“什么是旧舱?”橙子问。
“就是我给你的那把钥匙,”老钟说道,“难道林肯带你去找朱叶的时候,走的是地面轨道?”
“没有,在地下。”橙子坐在距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桌子边,“我从来不知道自由彼岸竟然还有一条这样的地下通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老钟摇头感叹道。
橙子踩在椅子横栏上的脚尖磨蹭了半响,道:“那个叫朱叶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啊?”
老钟不以为意的道:“走私贩子。”
橙子道:“她让我告诉你,下次让你自己过去,不要再派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
橙子说完这句话,静静的等待着老钟的反应,但老钟却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她算什么东西?”
“行了,下次让阿莱德去吧,”老钟从吧台后面走出来,轻轻拍了拍橙子的肩膀,“你可能对她有点吃不消,她那个人就是那样,别当回事。”
“后厨给你留了蛋糕,自己吃饱再带剩下的回去。”老钟嘀咕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带回去食物自己都不吃几口……”
“等等。”橙子忽然叫住他。
老钟回过头:“怎么了?”
橙子将那把黑色词条钥匙递过去:“钥匙还给你。”
老钟笑着接过去,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橙子去了后厨,冷藏柜边缘放着一个圆形奶油蛋糕,她很喜欢甜食,但是现在却一口也咽不下去。她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滑动门没有关严实,老钟也不在门口。
她将蛋糕端出来,给自己切了一小块,坐在薯条机前,盯着机器里沉淀的油白腻脂,开始一口一口吃蛋糕。蛋糕吃完了,她却完全不记得蛋糕到底是什么味道,反而胃里冷冰冰的下坠,像是吞下去一大块冰。
橙子拎着剩下的蛋糕从后厨出来,没有看见老钟,她清了清嗓子,像往常那样大声道:“我回去了!”
老钟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走吧走吧。”
橙子出了酒吧往回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开始狂奔。
等跑到家门口,她浑身都被汗湿透,肺里火辣辣滚烫的疼。她一步一步挪到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下,蛋糕在盒子里粘成一团,奶油糊得到处都是,橙子盯了蛋糕一会,才起身慢吞吞的开门进去。
薇薇安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惊讶道:“你干什么去了?”
橙子降蛋糕递给她,声音沙哑的道:“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蛋糕摔坏了。”
薇薇安睁大眼睛:“你没事吧?”
橙子摇了摇头,径自去了里间找阿莱德。
“老钟之前有没有让你去菱形方块送过货?”
阿莱德奇怪道你:“去菱形方块干什么?他在那边又没有人脉。”
橙子点了点头,去淋浴间随便的冲了个澡,然后回自己床上躺着。
薇薇安正在给小树和可乐分蛋糕,几个人都很开心,因为当蛋糕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一年也吃不到几次。橙子于是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回来的时候不注意,就不会把蛋糕甩坏了。
她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可到了某一时刻,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睡在她上铺的可乐察觉到动静,悄声问:“橙子,你没事吧?”
停顿了一下,橙子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可乐又躺了回去,橙子无声无息的起身去了卫生间。他们的卫生间非常简陋,墙上的镜子碎开一道缝隙,将镜中她的脸分开两半。
老钟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但她就是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如果是平时,橙子肯定会选择信任他,但她刚才梦到了前几天欺骗她的食品店老板。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一定会被老板骗进黑帽子团,然后沦为利班的玩物。
……老钟并没有让阿莱德去菱形方块送过货,今天说不定是头一次;他看到自己回来为什么要惊讶?真的只是因为回来的早吗,可是橙子回来的并不早,她中途折回地下通道出口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否则她应该会回来的更早才是。
叫朱叶的女人想杀了她,老钟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相信老钟?
橙子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打开水阀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回到床上躺着,但是不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翻身动静不敢太大,生怕再将可乐吵醒。盯着床板一个多小时,她慢慢将床帘拉上,打开终端漫无目的乱翻。
星网上的信息乏善可陈,她打开自己的信箱,将没看的信息一一浏览过去,删除、整理,最后点开通讯录,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通讯id,备注名写着,林。
橙子一阵茫然,她记性很好,认识的人里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下一秒她看到了通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