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毫无形象的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未来会有。”
这话反倒勾起了谢清伊的兴致,这时候他们刚结婚没多久,还不打算生孩子,但这并不妨碍谢清伊的想象。她一只手支着下巴,憧憬的道:“我希望是一个男孩,有和奥布林格和杰奎琳一样漂亮的绿眼睛。”
奥布林格却皱着眉道:“女孩比较可爱。”
谢清伊有些不满的瞪了丈夫一眼,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感兴趣的杰奎琳忽然出声道:“我喜欢女孩。”
谢清伊求助般的看向林,这位年轻的科学家声音肃穆的道:“我以基因学研究学者的专业性承诺,谢清伊女士、穆赫兰夫人将得偿所愿!”
“你的专业性还能预言?”杰奎琳乜着林,说道,“而且,一个奥布林格二世有什么意思?”
林无辜的眨了眨眼:“虽然是奥布林格的儿子,但不见得就会遗传他的无趣、刻板和小心眼。”
奥布林格打开通讯冷静的对副官道:“把我的配枪拿回来,记得装满子弹。”
林哈哈大笑着脚底抹油逃走。
那不顾忌的清朗笑声似乎似乎还在林荫树隙间回荡,可是一转眼,他们口中那个绿眼睛的男孩已经出生、长大、成年,和他们当初一般的年纪,而当年高谈阔论的他们,却什么都没有了。
穆赫兰夫人笑着对儿子道:“所以他当年预言的倒也很准,你和你爸爸性格上却是没那么像,也不像我,也不知道像谁……”
她抹了一下眼睛:“可你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但他都没有等到你出生……”
西泽尔偏过头,也看向窗外。花园里草木葳蕤繁茂,却寂静无声。
不知道在锡林那个飘荡着极光的夜里,老林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他念出西泽尔·穆赫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精神分析师的疑惑
“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西泽尔听见母亲说道。她很少用这样惆怅又感怀的语气,但声音却依旧柔和。大概因为是故友,总有一二相同之处,这句话竟然让西泽尔想起来,当年在锡林,老林也是用同样的声气对他说,穆赫兰上将是他在联邦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已经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也许他已经死了。”穆赫兰夫人轻声道,“但是谁知道呢?也许他还活着呢。”
她心里到底还存着一丝希冀,人有时候固执得只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何况这件事湮灭在过去的长河里,成为了回忆,连他们这些当事者都不愿意提及,又有谁还会记得。
西泽尔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穆赫兰夫人重新扬起笑容:“好了,不说这些。快去换掉衣服,不然你父亲晚上回来又要说你。”
她说完就转身下楼,午后稀疏的日光停留在木质相框的边缘,塑封膜折射出几圈暗沉的光晕,杰奎琳·穆赫兰的面容模糊起来,犹如过往之事,神秘而莫测。
西泽尔回到房间换掉了那件扣子丢失的衬衫,其实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领口没有洗掉的血渍,留下几点淡淡的污痕。将衬衫扔进脏衣篮里,他打开终端,将杰奎琳·穆赫兰失踪于陆川号事故的事情告诉了沈昼。
傍晚,穆赫兰元帅从旧月基地回来,穆赫兰夫人高高兴兴的叫儿子下楼,准备晚饭。
桐垣要等明天才能到家,她大前天刚从家里出发去凛江星系谈工作,没办法立刻赶回来。
说起来,这个家里竟然只有穆赫兰夫人一个人称得上悠闲,其他人都忙到不行。
穆赫兰元帅坐在餐桌上首,沉声道:“怎么这时候回来?”
西泽尔道:“有点别的事,正好休掉之前的假期。”
“让你多回家陪你妈妈,”穆赫兰元帅惯常训儿子,“你倒好,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一个师长比我这个元帅还忙?”
西泽尔还想着下午的事情,熟练的应对老父亲:“好。”
“好什么好?”穆赫兰元帅皱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
“好了,”穆赫兰夫人坐在了丈夫身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说他了。”
穆赫兰元帅冷哼一声,拿起了餐具。
饭后,穆赫兰夫人要去参加一个晚宴,正忙着在衣帽间挑选礼服和饰品,她换了一件水青色的裙子,走出来问穆赫兰元帅:“这件怎么样?”
穆赫兰元帅抬头看了一眼,道:“嗯,挺好。”
穆赫兰夫人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摇头:“不行,这个布料太容易皱了,今晚大部分时间都得坐着。”
她说着去换了另一件,复又问穆赫兰元帅:“这件呢?”
穆赫兰元帅重复刚才的流程,抬头,看一眼,道:“嗯,不错。”
“我就不该问你。”
穆赫兰夫人最终选定了一件米白色的礼服,配珍珠首饰,她一边戴耳环,忽然道:“西泽尔下午问起杰奎琳的事情。”
穆赫兰元帅抬了抬眼:“问这个做什么?”
穆赫兰夫人随手将珍珠项链递过去,穆赫兰元帅替她戴好,才道:“他以前也问过我,就在,刚去边防军那个时候。”
“他提到了《一九法案》。”
穆赫兰元帅顿了一下,眉头微皱。
穆赫兰夫人道:“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靳总参,但后来一想,恐怕不是。”
穆赫兰元帅宽慰夫人:“丛林之心的变动传到边防军不奇怪。”
“不过,”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了些过去的事情。”穆赫兰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