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尔马上接话:“我跟你一起。”
“你跟西泽尔一起,”楚辞道,“我要去的地方只能一个人。”
“那……也行。”阿萨尔迟疑的对西泽尔道,“请,多关照?”
西泽尔“嗯”了一声。
楚辞往街道中心的架空中走廊走去,边走边朝身后挥了挥手。
架空走廊连着这条街最大的地下通道,楚辞在地下通道里遇到两场鲜血飞溅的斗殴事件。因为高层大都被巨头公司所把控,因此地面相对平静,但同时也滋生了极其繁华的地下世界。
在这,大多街头帮派、走私团伙、各种经纪人转入地下,暗中来往,唯独南青街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楚辞找到锁匠的所在,闪身躲进了他的店里,锁匠从后堂走出来,浑浊的眼睛间或一轮,慢慢道:“是你。”
“上次忘了说,”楚辞道,“我叫林,我来还钥匙。”
“不用还了,”锁匠的声音干瘪而沙哑,“安图瓦夫人已经和我说过。”
“我还有别的事。”
锁匠似乎有点惊讶,却还是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在听。
“我上次狩猎,目标带着一把钥匙,”楚辞将在赵崇身上找到的钥匙递给锁匠,“这是他买来的,卖家的身份没有查到,但是他提及了自由彼岸,我的同伴认为,和我们几个月前在自由彼岸遇到的一起事故有关。”
锁匠接过那把钥匙,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半晌,道:“没错,这是出自我的手,曾经属于一个叫瑟兰的女孩。”
他看着楚辞,道:“我记得我送出去的每一把钥匙。”
往事
“可是那个出卖钥匙的人是个男人,”楚辞回忆了一下,道,“又高又壮,绝不是什么姑娘。”
锁匠没有回答,厨房的热水器似乎工作停止了,发出一声一声绝望的哀鸣。几秒钟后,它自己陷入了沉默,如同相对着的楚辞和锁匠。
“您会允许钥匙的持有人将其出卖吗?”楚辞问。
锁匠砸了咂嘴皮:“一旦送出去,钥匙就不再属于我。”
“也就是说您并不完全禁止钥匙的买卖。”
“我没有办法禁止。”锁匠松弛的眼皮动了动,“就算我说,不允许将钥匙作为交易品,但我的话不是法律,他们不会遵守,而且雾海人根本就没有遵守法律的习惯。无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说这么一长段话对他似乎颇有压力,说完之后他便靠在边缘轻微喘气。
楚辞低声道:“也许您已经知道,我们在自由彼岸同样遇到过一次和‘钥匙’有关的事件。一个叫老钟的人用‘绿色通道’走私货物,和他伙同的还有一个叫朱叶的女人。”
说道朱叶时,锁匠微微抬了一下头,楚辞断定他是认识朱叶的,或者至少也知道这个名字。
“我的朋友是一名猩红侦探,他说,围绕钥匙产生的利益争夺,被我们巧合遇到的就有两次,那么那些背地里不为人知的,恐怕更多。”
锁匠长长的叹气:“我无法控制。最早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把钥匙,他们互相帮助,共同遵守,后来有钥匙的人越来越多。近些年我很少再送给别人钥匙了,你手里那个,是两年来的第一把。”
楚辞道:“为什么要建立‘绿色通道’?”
“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现在还有需要帮助的人吗?”
“到处都是。”
“可是,”楚辞喃喃的道,“它成了逐利者的工具。”
“还好,”锁匠混沌如同迷雾的眼睛里透出微微的光亮,“至少还能帮助到,像你这样的人。”
楚辞叹了一声。
“很感谢你专程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锁匠唏嘘道,“但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楚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请原谅,我还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打听。”
“说吧。”
“您记不记得一位叫智光久让的猩红侦探?”楚辞道,“宪历初年,您委托过他调查一件小案子。”
楚辞本以为他要回想一会,不想这位年纪过百的老人干脆的点头:“记得。”
“我刚才说了,”锁匠道,“我记得每一位我曾赠予过他钥匙的人。”
楚辞恍然道:“这么说,智光久让也有一把钥匙。”
“嗯,”锁匠点头,“况且我和他算是同乡,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往往都是熟人。”
“同乡?”楚辞疑惑。
“我们都是霍姆勒人,”锁匠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说,都是霍姆勒人的后裔。绿色通道的建立者有霍姆勒人,有联邦人,也有其他地方的,都是些可怜的逃难者,他们为了活命才建立的绿色通道。”
“智光已经死去快二十年了,你为什么会忽然询问起他?”
“您知道,他的离奇丝死亡是猩红侦探社历史上唯一一件没有告破的案子吗?”楚辞道,“我的朋友是猩红侦探,他对谜题和真相一度到了痴迷的地步,因此四处寻找线索。”
“这真是讽刺,”锁匠感慨,“智光年轻的时候也热衷于调查和挖掘未解之谜,他死后自己却成了一道谜题。”
“我委托他调查的案子很简单,当时有一个小偷偷走了我工作台上的棱石钻尖,那玩意很贵,我不舍得重新买一个,所以就叫他帮我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