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们感情的事情我不指手画脚,但是我只说一点,”沈大律师拿出开庭的气势,“你要是敢让他伤心,我就把你头打掉!”
他抬高了声音:“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有多了不起?”
西泽尔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好。”
西泽尔说着,房间里的照明次第灭下,黑暗行至了他跟前。
他推门而出。
他依旧会恍惚,有时也会迷失在丢失的那三年时间里。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耐心,他可以沉默,可以等。可事实上呢,他连三天都等得焦躁不已,
但楚辞已经等了他三年。
人的一生那么短,能有多少个三年?
所以他奔向他的方向。
“你来雾海?”楚辞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来雾海,又是假期多得休不完?”
“没有,”西泽尔笑道,“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一百三十六层。”
“等我。”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以后都不会让你再等我了。”
西泽尔大概就在占星城,他只等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了西泽尔到达的短讯,楚辞去升降舱接他,远远看见他撑着伞从人潮中分离出来,红灯绿霓都影影绰绰的投射在弧形的伞面上。
“你还真来了。”楚辞走过去。
“是啊。”
“走吧,”楚辞转过身,“不过我可能要在占星城待几天,你请了几天假?”
西泽尔道:“我没请假。”
楚辞:“……”
楚辞冲他竖起大拇指。
将要走到地下通道入口的时候,西泽尔问:“你好像不高兴?”
“哦,你别误会,你来我很高兴,”楚辞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雨落在了他的眼睫之上,“只是……莫利婆婆,可能要过世了。”
西泽尔一怔。
“我白天去看过她,”楚辞轻声道,“也许那个时间节点发生了改变,她还记得我们。”
“撒普洛斯说,要我等她的葬礼。”
楚辞呢喃:“这种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去,然后去参加她的葬礼的感觉,很不好。”
西泽尔忽然道:“阿辞。”
楚辞茫然应:“啊?”
西泽尔道:“我想抱你。”
不等楚辞回答,他就往前一步,伞倾斜在楚辞的头顶,遮去了斜飞过来的雨丝,而他伸出手臂,将楚辞拥入怀中。
最后的葬礼
“你要不先把我放开?”楚辞试探着挣扎了一下,“我身上都是雨。”
“为什么不打伞?”
楚辞沉默了一下,道:“真的勇士就是敢于面对恶劣的天气。”
西泽尔好笑道:“真的勇士还忘记看天气预报,忘记带伞?”
楚辞:“……”
他小声说:“雾海的天气预报就跟老沈的嘴一样,都很爱跑火车,没个准的时候。”
“那你去避雨亭买一把伞不就可以了?”
见他半晌不言语,西泽尔挑眉:“怎么,真的勇士也没钱?”
“不是,”楚辞嘀咕道,“你先把我放开……”
他微微侧过头,能很清楚地看见西泽尔冷白的脖颈,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两厘米。他的胳膊揽在自己肩上,而他低着头,后颈上一块脊柱骨突兀凌厉。落了一滴透明的雨。却很快就顺他的脖子蜿蜒流淌下去,没入领口之中。
……再这么抱下去,楚辞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在西泽尔脖子上啃一口。
“好,”西泽尔放开了他,“抱一下也不让抱了?”
“说了我衣服都是湿的。”楚辞伸手去拿西泽尔的伞,“你在通道里等我一下,我去买把伞。”
西泽尔道:“我和你撑一把不行吗?”
“那你和我不都淋湿一半?”
“……”
楚辞没听他的,跑过去到避雨亭买了一把新伞:“走吧,我们去蓝心。”
蓝心和莫利老婆婆并不在同一个医院,楚辞去之前给黛瑞亚发了一条短讯,黛瑞亚便叫人下楼来接他们,走出升降梯的时候,黛瑞亚亲自等在升降梯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