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楚辞问,“我看到他说自杀方式那里就没在看了。”
“他说,”沈昼哂笑了一声,用一种讲笑话的语气道,“琼之所以自杀,是工作导致的精神力压力过大,他有精神抑郁症的前兆和自毁倾向,还拿出了证据,天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是不是他们昨天晚上连夜不知道从什么的犄角旮旯里搜罗出来的。”
“工作压力太大所以自杀?”楚辞好笑道,“真亏他说得出口。”
“相比较于他的自杀原因,我更好奇他的自杀方式……”沈昼沉吟道,“按照司长的说法,琼将整个车子的窗户全部封锁,然后捅破了后座的隔离层,导致引擎运行时所产生有毒气体泄露,所以在车内窒息而死。但是当时的现场记录中,没有发现琼用来破坏隔离层的工具,难道他能徒手扯开02厘米厚的特殊材料隔离层吗?”
“也就是说,埃布尔森·琼自杀这个结论其实还有疑点,并不能确定他百分百就是自杀——等等,”楚辞蓦然反应了过来,“你为什么会对现场的细节这么清楚?”
沈昼耸了耸肩:“因为我让neo入侵了调查局内部系统,调取了案件卷宗。”
楚辞:“……”
他感叹:“沈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做什么的?”
沈昼说:“当然记得,我不是个侦探吗?”
白昼谜城(一)
楚辞翻了个白眼,他说道:“这是联邦,我以为你至少会收敛一些。”
“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举措而已。”神州无所谓地道,“如果我想,我也可以找熟人帮我拿到那份卷宗,但是这样太慢了,而且还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对我来说者不合算。”
“这个时候,你就像一个精明算计的商人。”楚辞毫不客气地道。
“当然,你忘了我们最早在雾海是什么的?”沈昼笑眯眯的,意有所指。
楚辞对他做了个不太友好的手势,沈昼不在意地道:“说回案件本身,我觉得琼自杀这个结论不管是从事实还是从时机上都显得有些过于草率,甚至不符合调查局一贯的作风,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专门拖延时间的比赛,调查局这帮人绝对可以不战而胜。”
“无视检察院的催告,将案件拖到超过追溯时效的做法在他们的光辉历史中不胜枚举,这次竟然效率高的出奇,真是令人叹服。”
沈大律师阴阳怪气的功夫也令人叹服,楚辞猜测道:“也许是舆论的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案子所带来的舆论影响确实不小,这一点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惊讶,”沈昼沉思道,“关键点在于琼婚内出轨的那些信息,是谁放出来的,放出这些消息的人目地又是什么?”
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终端,动作有条不紊地传输了一份文件在自己的私人终端里。
楚辞问:“为什么远程传输,或者干脆设置共享模式?”
“有时候,原始和落后就是最安全的保密手段。”沈昼冲着通讯屏幕里的他咧嘴一笑,接着道,“总之,调查局和基因控制局话都不能相信。”
楚辞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给我通讯了,调查局每次找我都让我觉得好像人是我杀的。”
沈昼哈哈大笑。
周五下午楚辞就启程回了北斗星,这一趟回去他谁也没有告诉,办完事情后就立刻返回,连对穆赫兰夫妇的说辞都是周末留在沈昼家。来回耗费去大半个周末的功夫,他折返回首都星的时候已然是周日中午,楚辞慢吞吞地回去了穆赫兰宅。
穆赫兰元帅正在花园里照看他八百年前的养的一些花花草草,西泽尔曾说,陆军元帅本人养花全凭兴致,兴致上来了就去瞅两眼,兴致下去了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还养过花草这回事。楚辞本来想去花园抓猫,不成想迎面遇上了一个穿着白色军服老人,他没有戴肩章,但想必是穆赫兰元帅的客人,层级不会多低。
老人和善对楚辞微微一笑,回过头朝着廊下道:“这就是你说那个孩子?”
“对。”
花丛里传来穆赫兰元帅的声音,却并不见他的人,楚辞仔细感知了一下,才发觉他蹲在灌木丛背后,看样子像是在铲土。
“阿辞,这是李元帅,”穆赫兰元帅站起身来,“你应该叫——”
他思索了一下,眉头微皱,自言自语:“叫爷爷也不合适,叫伯父也不合适……”
李政元帅笑着骂他:“我虽然老了,但也没到要被叫爷爷的地步吧?”
“李元帅好,”楚辞先一步问候,“我和奥兰多是同学。”
“哦——”李政元帅恍然大悟,“你就是奥兰多经常提起的那个,什么都比他强的好朋友?但我记得你不是叫林吗?”
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林楚辞。”穆赫兰元帅平静地道,“在家里都叫阿辞。”
李政元帅笑着点了点头。
楚辞找到小白,揪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抱走了,进去的时候回收精神力场,隐约捕捉到几个熟悉的词,其中有“深蓝航线”、“未来号”。
西泽尔本来在睡午觉,楚辞和小白玩了一会,猫被穆赫兰夫人抱走了,他就偷偷溜进西泽尔的房间里把他弄醒。西泽尔闭着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开会开到今天凌晨四时?”
楚辞说:“我不知道,别睡了,一天不睡觉又不会死。”
西泽尔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你去和猫玩。”
楚辞勃然大怒:“西泽尔·穆赫兰!你怎么回事?男朋友放在旁边你竟然还要睡觉?”
说着将被子掀开了,虽然已经是初夏季节,但是房间里温度却并不高,骤然失去温暖被窝的西泽尔立刻就冷得清醒了,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快就从北斗星回来了?”
“听你这意思好像不太愿意我回来似的。”楚辞抱起手臂,“亏我还今天坐了今天凌晨四时的航班回来。”
“我只是惊讶你回来的这么快,”西泽尔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坐了夜航班,辛苦了。”
楚辞冷笑:“你真敷衍。”
西泽尔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起身去盥洗室洗脸,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楚辞躺在他的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姿态舒适且安详。
西泽尔:“……”
他问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