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周柠琅带到了几个医学规培生,这些学生的职业规划里本来就有去空军基地实习的内容。
然而现在庄靖方毕竟是科室里的大神,陈金域得照顾一下他的感受。
陈金域以为他们正在热恋呢,就这么硬生生的分开他们,安排周柠琅去京北出半个月的差是不是不合适。
“我也没有事先听说这件事,今天就照着科室工作计划表上的安排念出来了。”陈金域表示这个安排可以被更改,看在庄靖方的面子上。
准备要走出会议室的周柠琅淡淡回答道:“陈主任,我愿意服从医院的安排。”
“那就好。”陈金域点头,叮嘱年轻的周柠琅道,“其实骨科的医生去空军基地实地接触更多的病例,对丰富你的专业经验很有帮助,你的老师,付教授,曾经在南海空军基地当了三年的军医,后来才能在业界出类拔萃。”
“嗯,我知道,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我会努力的。谢谢陈主任。”
周柠琅谢过陈金域,跟庄靖方礼貌的交换一个眼神,然后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乌青在煮西洋参茶,最近她值夜总遇上大手术,即使坚韧彪悍如乌青,接连五台手术做下来,精气神也不足了。
她没去开例会,但是也看了微信群里的通知信息,知道了周柠琅要去京北出差的事。
乌青一下联想到她这么一去,肯定会遇到迟宴泽。乌青直犯愁,三角恋演上了。
乌青肯定是站迟宴泽,但是庄靖方也很完美啊。
真是太难选了。
等周柠琅回来,乌青喝着西洋参草,痛苦的做冥思苦想状。她可为周柠琅犯愁了。
周柠琅问:“青姐,想什么呢?做手术累了?”
“不是,想点事儿。就挺让人迷惑的。”乌青打了个哈欠,问,“柠柠你真要去京北出差?庄靖方愿意让你去?”
“为什么不愿意?”周柠琅其实也留意到了适才开会的时候,念完这个安排,庄靖方不太高兴。
“白桦屯空军基地,不是迟宴泽上班的地方吗?”乌青说。
“嗯。”周柠琅答应。
“你真去?”乌青问。自从周柠琅去完威尼斯,她有一阵子情绪特别消极,即使庄靖方每天到骨科找她,约她外出,给她送花,她精神还是很差。
可是最近又要好一些了,乌青发现,自从军总医院里来过迟宴泽,素来心如止水的周柠琅每天的情绪波动就特别大。
“医院安排,不去能行吗?”周柠琅回答,找出她的马克杯子,从乌青的电煮壶里倒了一杯西洋参茶,也给自己补一下。
“你跟庄靖方发展到哪里了?”在这个节骨眼,乌青终于直率的问,医院里都传他们要结婚了。
“没处了。”周柠琅喝了口茶,更直率的回答道。
“啊?!”乌青的瞌睡一下子都被吓没了,“人家庄靖方不是已经在装修房子了吗?那可是婚房啊。”
“他刚从美国回来,看上合适的不动产,给自己置业不是很正常吗。他家境那么优越。”
周柠琅回答:“是我的问题,他人很好,目前为了让我们的介绍人还有家庭不那么失望,我们还没公开我们已经没处了。但是实际上早就没处了。”
“为什么不处了啊?”乌青扼腕哀悼。
一个迟宴泽放飞了,一个庄靖方也放飞了。周柠琅到底是想闹哪样。
“他太优秀了,我配不上。”周柠琅说这话的时候,庄靖方正好从楼下买了咖啡来找她。
他们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正好又听到周柠琅给他发好人卡。
庄靖方问:“周医生,能聊两句吗?”
“好啊。”周柠琅跟他出去。两人去了医院天台。
庄靖方把冰咖啡递给她,“尝尝。”
“谢谢。”周柠琅不客气的喝了。
“这趟去京北出差有什么想法?”庄靖方问。
绿药瓶是不是要主动去找她的浪子了。
“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工作。”周柠琅用手指挂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当她隐藏心里的想法时,她就会做这个动作。
“如果在基地里遇到那个飞行员前男友呢?”庄靖方问。
“我们不再可能了。”周柠琅迎着庄靖方的眼睛,笃定的说,她把那个人的骄傲践踏得太厉害了,在威尼斯,他放手了,说不会再宠她了。
“我就是去出差而已,三个月。”周柠琅觉得是这样。
“是吗?”庄靖方不赞同。
“我妈叫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她以为我们还在处。昨晚还听见她跟你妈打电话聊我们。”他找她是为了这个事。
“可是我晚上要带几个规培生出去聚餐。”周柠琅坦白道。她已经事先有了安排。
“那再约吧。”庄靖方低头喝咖啡,准备结束对话。
“庄教授。”周柠琅欲言又止,唤了他之后,又不吭声。
“你说。”庄靖方滚了滚喉头,将特浓黑咖苦涩的汁液哽咽进肚子里。
他想起约莫是半个月前,周柠琅在他深夜做完一个心脏搭桥手术后,叫他上天台来,她给他买了水果,带了她从公寓里熬的雪梨水,要给他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