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梅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人心这东西再清楚不过了。
恍过神后又笑说：“看我，怎么聊着就跑题了。”
林正然转头看她。
张爱梅说：“岳绍是我们肃省粮食科的，他上次去你那存资料，说你特别厉害，合同上有几处错误的地方是你指正的。”
张爱梅又问：“阿然，你可以啊，什么时候会俄语了？”
“你要问的是这事啊！”
林正然不等她问，就说：“在岛上那会本来是学英文的，后来不是形势严峻吗，秦守国看情况就叫我学俄语了，学了几年，所以懂一些。”
“那天岳绍过来，他手上拿太多资料不小心撒了，我帮忙捡，看到合同上有几处错误的地方就当场指出来，他那天后来又急匆匆的走了，你今天是？”
张爱梅笑着接话，“可不得急匆匆吗，那份文件上‘吨’的单位他们的人翻译成了‘千克’那天急着回去翻书确认，给人擦屁股去了。”
林正然听了也回忆那天的情况，岳绍在她指出错处时，先是错愣再重重否认。
后来她给他写出吨的俄语，岳绍拿着手上的资料，见了鬼似的就跑出去了。
当时她还诧异呢，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回去翻书了。
张爱梅接着说：“合同上是我们跟苏国借粮食的数目，上面的数目写错了，这会粮食科方寸大乱，正在擦屁股呢。”
林正然不解，“政府出面跟苏国借粮食，关我们省什么事，粮食借到了，我们的人去拉回来不就是了？”
张爱梅说：“问题就在这儿，政府出面我们省出人，合同是我们省翻译做出来的，说到底错处在我们这。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这么重要的事情带个不专业的人去，要不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可能也是没有办法了。”林正然说：“真正专业的人现在谁敢冒这个头。”
受过专业教育的人之前哪个没有出过国？
这会全在乡下猫着呢。
要么是上面的人没得选，要么就是有人借关系把自己人送上去的吧。
不管哪一样，事情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啊。
“那问题解决了吗？”林正然问。
“解决了今天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张爱梅停下看她说：“粮食科的科长纪大洪叫我出面帮忙说个情，过了中秋节后他们再去一趟苏国把合同改回来，想请你跟他们走一趟。”
林正然当下就说：“他不是有人吗，再说我一个自学的肯定比不上人家正经学过的，上次也是侥幸蒙对了。”
张爱梅说：“他们是有人，但这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要命了，为了给那人擦屁股，纪大洪厚着脸皮求上面再出去一趟改合同，还被组织记了个大过。”
“你也别谦虚了。”张爱梅看她说：“纪大洪去找过你家老秦问了，他说你专业上没问题，还给你做担保了。”
“老秦是什么人我们能不清楚吗，他可是作战参谋长啊！”
张爱梅小声在她耳边说：“而且你家老秦以前可是在国外出了十几年的外勤，他说你可以，那你肯定就可以。”
林正然怔了怔，秦守国之前可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事，这老家伙口风还挺紧的。
两家的关系都不错，谈完公事张爱梅拉着她谈私事。
“听阿影说你们家南风在营里的成绩很好，看样子她离成为下一个老秦也不远了。
老秦让她进军营，这条路是选对了，有你们在，这孩子未来的路会顺畅很多。”
林正然微笑道：“梅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家南风不当兵，我才舍不得让她去当兵呢，秦守国也不会让她去的。”
张爱梅看她说话不似开玩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南风跟去这么多年，谁都看得出来是打算干这行了。
要不然军事重地，又是一个新起的部门，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外人进进出出？
阿然是真不明白还是被老秦跟南风骗了？
张爱梅正纠结跟不跟她说实话，抬眼间看见她的笑容，话就咽下了。
老秦和南风不跟她说，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呢。
换个男人生仔
两人分开后不久，林正然听到车子的声音，她往里让几步。
后面是关门声，紧接着是秦守国的说话声：
“你把车开回去吧，下午再来接，我陪你嫂子走回去。”
于大强欸了声。
车一走，林正然说：“刚才梅姐来找我了。”
八月的天还穿着两件长袖，也是因为今天的会议必须要隆重，否则谁受这个罪啊！
秦守国帽子一摘，解衣服上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