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后的人应了一声，虚弱得像是已经昏睡过去的呓语。
“你跟我说句话。”秦寒心中没来由地害怕。
如果身后的人真的永远睡过去……
他不敢往下想。
“谢谢你。”简语哑着嗓子说了一声, 只一句话就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秦寒后悔了, 他不应该让人说话的，那种即将诀别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无法阻止死神掠杀的脚步，只能拼尽全身力气往前跑，只要跑出这片森林，身后的人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离开这里后, 好好活着。”身后人跟他有着一样的想法, 只是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你别说话了。”秦寒哽咽着命令道, “我们都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嗯。”身后又传来一声轻应, 只是这次比前一次要坚定得多, 带着安慰的意味, 甚至含着笑意，“遇到你, 真好。”
秦寒咬着后牙槽,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淌过脸颊, 从下巴滴落到地面, 甚至有几滴落到了揽在他胸前的手臂上。
“有光。”身后的人手臂动了动, 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前方。
秦寒放慢了脚步，环视一圈，可周围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一丝亮光。
他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底谷。
都说人死前能看到生前走马灯似的幻象，难道……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之前，即便是被一整个犯罪团伙围攻，即便是被犯罪团伙的头目用枪抵着太阳穴，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明明只要走出这片森林，他最爱的人就能获救，可为什么怎么跑都跑不到终点。
如果当初那一枪是打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
“光……光……”
他听到简语又喃喃地说了两声，之后便感觉肩背一沉，之前抱在他襟前的手臂无力地松开，垂在了他的身前。
“阿南~”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身后人没再发出一声声响，连一个轻轻的“嗯”都没有。
他的脑子断电般一片空白，周围杂乱的环境让他喘不过气来，曾引以为傲的本能竟无法判断出眼前的黑影到底是一棵大树还是一丛软草。
他彻底没了方向。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方向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跌跌撞撞地胡乱往前，之前硬撑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支撑，迷蒙中，他似乎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亮光。
难道他也出现了幻觉？
闪烁的亮光出现得越来越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