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道:“李真人面对这二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动用过任何法宝,只以神通对敌,根本就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
在玄诚心中,李道玄已不再是一个年轻后辈,而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道门真人。
修道之人,达者为先!
他已经默默改变了对李道玄的称呼。
吕纯良这才恍然大悟,赤霄、白龙二剑未曾出鞘,三尖两刃刀亦未现身,除此之外还有仙器三界葫……
他望了一眼长袖飘飘,挺身而立的李道玄,突然觉得对方变得十分遥远,那句李兄,竟然有些喊不出口了。
这一刻,吕纯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或许李兄并不在意,但他也不能丢了李兄的面子!
木人童子,奇书诅咒
李道玄望着瞳孔黯淡的左丘勃,并未有什么骄傲自满,只是轻轻一叹,道:“变化之道,师法天地自然,真正上乘的变化神通,不在于好勇斗狠,争强好胜,而是躲三灾九难的成仙大道,左丘宗主,你好自为之吧。”
听到李道玄的话,左丘勃黯淡的眼神微微泛起波澜。
他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深深望了李道玄一眼。
“太冲真人的变化之术老夫自愧不如,昔日和龙虎山的恩怨,便就此作罢,日后老夫见了龙虎山弟子,亦会退避三舍!”
说罢这句话,他转身踉跄离去。
李道玄望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青衣娘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她言汉初之时,犹有练气之士,藏于名山大川,餐风饮露,采薇而食,不修神通,只修性命,但随着王朝更迭,沧海桑田,如今已几乎没有了这样的隐士。
当世的修行之人,对法术神通趋之若鹜,只求威力,喜好斗法,却忽略了道为根本,术乃小用。
这位左丘勃宗主明显便犯了这样的错误,他皓首穷经,苦心钻研变化之术,却忽略了自身的修行,以至于性格都隐隐受到影响,兽性更强,冲动易怒。
李道玄暗暗警醒,自己当引以为戒。
他望向倒在地上的童子,目光一凝,因为那童子被打得极惨,腿都断了一条,只是那断掉之处,并非血肉,而是机木。
许多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议论纷纷。
“原来这童子并不是人,是个假人!”
“他还说是公输震的徒弟,我看呢,就是公输震造的一个木人罢了!”
“不过这木人还真够厉害的,会的道法可真不少呢……”
……
童子趴在地上,瞳孔涣散,变得有些空洞。
除了连李道玄的分身都打不过的挫败感,他最大的秘密,也被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他并不是人,也算不上什么修士,只不过是一个作品,一个玩具罢了。
这也是他永远都长不大,只能保持童子样貌的原因。
李道玄微微皱眉,鲁班传人竟如此神奇,制造的木人,和真人看起来都没什么两样。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想了想,李道玄伸手一指,从三界葫中飘出一件衣袍,落在了那童子身上,遮住了他断裂的身体。
童子愣了一下,望着李道玄的眼神闪过一丝感激。
人群之中,吴伟神色火热,望着那童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无价之宝,他偷偷传音给李道玄,请求他将这童子留给自己。
李道玄闻言朗然一笑,传音道:“师弟,既然你对这机关之道如此感兴趣,做师兄的,就送你一本《鲁班书》好了。”
吴伟精神一震,心中无比兴奋,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师兄睁开了眉心天眼。
金光璀璨,神目如炬,散发着凛凛神威,让众人不敢直视。
李道玄的嘴角微微一笑,他看到了一个在龙虎山外正一瘸一拐迅速逃走的老头,那老头虽然是个瘸子,却行走迅疾,转眼之间就走出了数十丈。
“诸位稍等,容贫道去抓一个人。”
说罢这句话,李道玄的身体化作一道雷光,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道玄是要去抓什么人。
一息、二息、三息!
在第三息时,又是一道雷光闪过,李道玄重新回到了原地,不过手中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犹如乞丐般的跛脚老头。
他将老头扔到地上,淡淡道:“你便是公输震吧。”
此言一出,许多道人擦亮眼睛,注视着那跛脚老头。
“不对呀,我听说公输震生的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怎么会是这幅丑陋的模样?”
“是呀,而且看此人虽有道法,但并不精深,也就是辟谷中期的水平,怎么可能是公输震?”
那跛脚老头也眼神茫然,害怕得瑟瑟发抖,大声喊着饶命,称自己只是个野道士,听闻龙虎山有天师大典,便想来见识一下,却因为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入山,只能在山下窥视。
就连张乾阳也紧皱眉头,觉得是徒弟抓错了,这跛脚老头和当年他亲手所杀的公输震,完全不一样。
李道玄微微一笑,道:“你骗得了天下人,却唯独骗不了我的眼睛,这具肉身并非是你的,你是借尸还魂,对吧,公输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