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李道玄心中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蚩尤并非人族,但那种战天斗地永不服输的气魄,和为了族人能够殊死一战不惧牺牲的豪情,亦是让他敬佩。
吟!
李道玄背上的轩辕剑感应到了那半截黯淡无光的虎魄刀,竟为这位老对手的逝去而发出阵阵悲鸣。
这一刀一剑明明是宿敌,却又有些像老朋友。
这让李道玄不禁想起了轩辕黄帝,他亲手斩杀了蚩尤,并选择用五马分尸这种残酷的方式。
然而他又将蚩尤尊为兵主,把蚩尤的形象画在战旗之上,这何尝不是一种缅怀呢?
而蚩尤在认为他是轩辕传人后,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巫族后人托付于他,这种信任令人诧异。
若非生不逢时,各为其族,这两位豪杰雄主,应该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吧。
夜风习习,一朵桃花自天际飘落,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些血渍,却更加鲜艳似火。
……
苗寨。
当地的苗人十分恐慌,先是圣石碎裂,而后天地永夜,血月高悬,他们以为是先祖震怒,皆诚惶诚恐。
不过当那血月出现时,所有的苗人都感觉到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古老的力量正在体内苏醒。
一些人甚至喷出了火焰,还有的人则是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能倒拔古树。
当然大部分人只是体质变强了些,并没有什么神通觉醒。
不过在血月消失之时,所有苗人心中都突然涌现出一种没来由的悲怆,哪怕是最坚强的男人都不禁潸然泪下。
老祭司在血月消失的刹那,整个人便如遭雷劈,大吐一口鲜血,昏倒了过去。
在梦中,老祭司再次看到了那个青袍背剑的年轻道人,在呼唤自己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他猛地惊醒,大口喘着气。
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半截刀身,还有一样,是朵被鲜血染红的桃花。
……
翌日。
红日破晓,永夜结束。
李道玄离开了苗寨,留下了半截虎魄刀和那朵桃花,并没有别的意思,或许只是不想让他们忘记蚩尤吧。
这样一个为族群而死的豪杰,不应该被后人忘记。
他望着那冉冉升起的红日,喃喃道:“大唐与突厥的这一战,终于该结束了。”
这一战,他得到了很多,金乌法相、人仙宝体、乾坤弓震天箭、芭蕉扇,甚至还有轩辕剑。
堪称是有史以来的最大丰收,但他的心情却有些低落,并不是那么高兴。
那躲在幕后的恐怖存在,连兵主都无法战胜,自己真的能与之抗衡吗?
自己真的要与之抗衡吗?
李道玄突然有了些迷茫。
良久,他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以我现在的修为去想这些事情,未免太早了些。”
“接下来的目标只有一个……”
李道玄的声音中出现一丝波动。
“成仙!”
大雪下龙骑,再回龙游县
大唐,长安。
讨伐突厥的唐军已经班师回京,走在最前面的是便是大唐的玄甲军,战旗飘扬,甲胄流光,军容之肃穆,令人动容。
长安百姓夹道相迎,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欢呼。
这些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唐男儿,打出了大唐的威风,也打出了大唐的气节,洗刷了曾经的耻辱。
从此之后的大唐,将是一个屹立于群山之巅的帝国,一览众山小。
这如何不让大唐的百姓们扬眉吐气,与有荣焉?
囚车缓缓驶过,里面关着一个长发披散,外表狼狈的突厥男子,即便落魄到这个地步,却仍有一丝贵气。
他便是突厥的颉利可汗。
无数臭鸡蛋和烂叶子砸向这个人,百姓们纷纷唾骂着这位曾经的突厥可汗,就是这个人,曾率大军兵临城下,抢走了长安一大半的财富。
也是这个人,多次纵容突厥人南下,对边境烧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