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感到如坠五里雾中,阿尔方斯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主动让自己的银行破产?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您在开玩笑。”他用一种确凿的语气说道,虽说他内心里远不如自己所试图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定。
“开玩笑?不,我虽然喜欢开玩笑,但这并不是一个玩笑。”阿尔方斯的声音懒懒地拖得很长,他看着吕西安的样子仿佛是一位生物学家正在打量解刨台上的动物,“您不会以为您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吧?您那些私藏起来的文件,难道我之前会不知道?”
吕西安吃惊地看着他,“您既然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从您那里把文件拿回来?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检验一下您忠诚的成色,”阿尔方斯做了一个鬼脸,“我不得不说,结果令我很失望。”
“我很抱歉,”吕西安感到自己无论如何解释恐怕都显得空洞虚伪,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辩白几句,“但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上一点保险罢了,我敢说如果您是我的话,您也会这样做的!而且要不是您最近把我逼的实在没了办法,我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您与其来指责我,不如想一想这是不是您自己的错!”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阿尔方斯轻轻用手指抚摸着石膏像的鼻梁,这动作让吕西安产生了一种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所以我才要把您逼的这么紧。”
吕西安感到一种混杂着恐惧的惊讶,这家伙发疯了吗?“您知道——可是,那为什么——”
“因为我从您的背叛当中也看到了一个机遇,一个能让我对交易所和市面上的财富进行一次大扫荡的机遇。”阿尔方斯将那个石膏像从左手抛到右手,再抛回来,就好像那是一个网球,“您不明白?那好,我现在就解释给您听。”
“在您拿到文件的那时候,很明显巴拿马运河工程的前景已经十分黯淡——按照当时的工程计划,这条运河直到地狱结冰恐怕也不会完成。我们或许可以在一段时间内维持泡沫,但经济规律就像是重力一样,这个泡沫总有一天会自我瓦解,空头会压倒多头——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自己做空呢?”
“这样做有两个难点:第一,我是巴拿马运河公司的大股东,如果人们知道我开始做空这家公司的股票,那么就会引发踩踏式的抛售,因此我必须在表面上做多,而在实际上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