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墨淡淡看向他:“那你要跟我打一架么?”
张芷青觉得不对劲, 秦之墨的老同学哪有她不认识的?还约在公园小树林见面。
肯定有问题。
她悄悄跟下楼,一进小树林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秦之墨跟顾琛扭打成一团,顾琛被摁在草地上, 脖子被死死扼住,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脸色明显已经有些惨白。
上一次看秦之墨跟人打架还是初中,有几个男生开张芷青黄腔,秦之墨以一敌五, 被打得头破血流,张芷青心疼, 把他臭骂一顿, 之后他再没跟人动过手,情绪也变得非常稳定。时隔多年,他竟然又狂野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按住她前男友一顿爆锤!
张芷青惊愕不已,想出声, 又怕招来路人,她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现在是秦之墨占上风不占理。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东张西望给他把风。
“秦之墨, 你下手悠着点儿别太狠!”
张芷青压着嗓子刚喊了一声, 便见顾琛飞起一脚将秦之墨踹开, 逆风翻盘,挥起拳头, 秦之墨的下颌重重挨了一拳。
“我靠。”
这下张芷青沉不住气了:“有病啊打人打脸??”
这是一场决斗, 秦之墨突然放水,顾琛更觉得被羞辱:“用不着你让着我!”
相比他的恼怒, 秦之墨冷静得过分,他抬手,拇指指腹揩去嘴角的血,慢腾腾抬眸,扯出淡笑:“有些时候,输即是赢。”
“什么意思?”顾琛这时才注意到一脸慌张跑过来的张芷青,也意识到秦之墨在演戏装可怜,他咬牙:“卑鄙!”
秦之墨处在劣势,脸上挂了彩,唇角却扬起胜者的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比你强。也比你清楚,打在什么地方鉴不出伤,往哪里捅刀能让你疼,还死不掉。”
意识到上当的顾琛气急败坏:“无耻!”
“你不觉得这场面熟悉么?”秦之墨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忘记你是怎么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轻贱她,忽视她?我帮你场景重现,回忆一下。”
顾琛:“你这个疯子!”
秦之墨哂笑一声:“我敢承认我疯,你敢承认你对不起她么?你不敢。你至今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认定是我毁了你的新婚。”
顾琛讥诮道:“难道不是?”
“错就是错,即便你不承认,你也错得离谱。”秦之墨冷笑:“你纵容所谓的兄弟让她受尽委屈,更是大错特错。”
“我错什么了?”顾琛狂怒:“她拿我当替身!”
秦之墨:“那是你的荣幸。”
顾琛:“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落井下石有意思?”
“实话往往不中听。”秦之墨说:“人与人最大的距离不是贫富,是思想。你鼠目寸光,小肚鸡肠,从思想上就配不上她的洒脱善良。能成为她的男人,本就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还在不满什么?”
“混蛋!”
张芷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来,脱掉高跟鞋对着顾琛乱砸:“打我老公脸,让你打我老公脸!”
顾琛被砸来火了,撒手躲开她的攻击:“你这是不分青红皂白!”
张芷青反唇相讥:“你跟温宁晗合起伙来羞辱我的时候你分青红皂白了?你不是无脑护着她?那只是你的姘头你都护着,这是我老公,我无脑护他怎么了!?”
她抱住秦之墨,趴下去心疼地检查完他的脸,回头:“动手就动手你打他脸!打人不打脸是基本,你到底有没有素质啊!”
顾琛不理会她没心没肺的发言,沉声说:“男人之间的事,你别管。”
张芷青怼回去:“男人了不起吗?你妈不管你?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要不是你当年救过我,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话?”
她不留情面的话,让顾琛体会到了锥心刺骨的痛,他眼神受伤:“张芷青,这些年,你就没有过一点点动心,没对我有过一丝的真心?”
张芷青眼神决然:“没有!”
顾琛倏地笑了,自嘲道:“所以你每次对着我说情话,冲我笑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他,对吗。”
秦之墨的俊脸被伤了,张芷青很生气,没心情委婉了:“你半个月见我一次,张口就是资金不够,暗示我给你打钱,我还一见你就笑,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呵。”顾琛苦笑:“是啊,张家这样的资本,继承人又怎么会是个天真的花瓶。哄阿猫阿狗不需要动脑筋,也不需要阿猫阿狗觉得主人聪明。”
张芷青最受不了别人卖惨,见他这落魄伤感样,她于心不忍:“算了,你……”
“嘶——”一直躺在草地上冷眼旁观的秦之墨疼出声。
“很疼吗?”张芷青的注意力被他引开,急忙趴回去帮他吹脸颊,看到他嘴角的血丝,生气地看向顾琛。他伤秦之墨的脸,她也跟他撕破脸:“我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你有好好珍惜过吗?”
她意识到,不彻底跟前任划清界限,他就会没完没了的打扰。
今天是秦之墨躺在草地上,下一次,还不知道他会躺在哪里呢。
秦之墨手肘撑着草地,艰难地坐起来,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裤,却丝毫不减他矜冷的气度。他垂眸,与张芷青对视一眼,而后默默走开,把谈话空间跟选择权一并留给她。
顾琛冷嗤:“真会演。”
张芷青:“你闭嘴!”
必须要狠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