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2/2)

国人?爱吃,那?是几?千年的传统了,以至于什么事?儿都喜欢饭桌上谈,成功率更高。

秦放鹤单独拿给康宏一包,托他等会儿去外院时带给杜文彬和?陈舒。

此二人?都是跟秦放鹤同?一科中的二甲进士,如今也在翰林院,不过内外有别,平时忙起来不大见得着。

不过康宏和?杜文彬是多年好友,祖上又有姻亲,如今置办的宅子也都紧挨着,每天都是同?出同?进。

而陈舒与秦放鹤是太学同?窗,后赵沛又得他穿针引线,与陈舒之父,大理寺卿一见如故,如今成了上下级,关?系匪浅。

他们?之间纵横交错,紧密相连的关?系,便是这庞大官场的缩影。

“又偏你的好东西,”康宏笑着谢过,“我家厨子也炙得好羊肉,调得好汤水,改日请了你一家来吃。”

“那?我可?有口福了,”秦放鹤拱拱手,又往某个空位看了眼,貌似不经意地说,“怎么最近瞧着你不大同?他往来了?可?是因我之故?”

当初大家一起高中,一起入翰林院,一起陪他迎亲,直抒胸襟,畅谈理想,何等热闹快意。

可?后来终究因为政见理念不同?,渐行渐远。

不过康宏一直比较中立,也擅长交际,轻易不肯得罪人?,哪怕后来秦放鹤等人?与程璧交恶,他也还能同?时和?双方维持比较稳定的良好关?系。

康宏顺着他的目光瞄了眼空座位,便知说的是程璧,一时竟也有些恍惚。

“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顺其自然?吧。”

听他话里有话,秦放鹤又顺势问了一嘴,康宏也没打算瞒着,便小声说:“其实?我与他也不曾有什么大矛盾,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与金家的人?更投缘起来,时常在一处吃酒玩乐……”

当一个人?有了新?朋友,自然?会与旧人?日益疏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金这个姓氏本就不似赵钱孙李之流,随处可?见,而如今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员也只一个金汝为。

但金汝为心高气傲,不可?能主?动弯腰接近一介小小编修,所以就要派其他人?。

而一般人?不值得信任……

秦放鹤把翰林院现有人?名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就筛出来两个人?。

二人?都不姓金,但却都是金氏女所生,如今也仰仗母族鼻息,故而仍被视为金家人?。

此二人?的面容和?姓名一起,渐渐与当日秦放鹤从酒楼窗子里看见的侧脸重叠。

而另一个,正是程璧。

话都说到这儿了,康宏也知道秦放鹤嘴巴严,不免多讲几?句。

“非我定要在人?背后论长短,只是他行事?本就有些肆意,如今又同?那?两个混在一处……”

金家的人?玩得本来就花,程璧与他们?交好,难免受到影响,玩起来更是变本加厉,有时直接就从青楼楚馆来翰林院了,身上酒气脂粉气未散。

你说他过分吧,他还有点分寸,只挑了自己不在御前侍奉的时候放浪,本职工作也从未出过错,纵然?有人?想弹劾,也抓不到什么实?质的错处。

偏掌院马平马大人?,又是个老好人?,偶尔谁抱怨时,也打个圆场……

康宏叹道:“他正当年,又容颜俊美,难免有女子心向往之,红袖添香本也是风流韵事?,可?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

如今陛下还欣赏他的才华,所以无限包容,可?万一哪天看不惯了,或者说冒出一个比他文采更盛的,这些就全?都是明晃晃的错处和?把柄。

毕竟朋友一场,康宏也不似秦放鹤等人?立场坚定,总想着程璧什么时候能改了就好了。

秦放鹤淡淡道:“可?惜了。”

康宏还以为秦放鹤在可?惜程璧不务正业,也跟着叹了一回。

说这话的时候,秦放鹤心中却在盘算,程璧与金家人?往从甚密,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们?的交往又与原白云村族人?赌博有没有关?系?

说老实?话,经历过这么多事?,秦放鹤是不信什么纯粹的巧合的。

如果白云村的事?真的跟金汝为有关?,那?么无论程璧对此是否知情,是否有意无意中发挥过作用?,大家都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可?惜了。

本可?以不这样的。

本可?以,不这样的。

暗斗(一)

次日去衙门,得知汪扶风有事临时?加班,秦放鹤就主动替了同僚的班,夜里借口给师父送饭开?小灶,师徒俩找了个犄角旮旯吃饭,表面上家长里短云淡风轻,暗地里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对于金汝为私下的行动,汪扶风不是不知道,只是暂时?问题不大,秦放鹤自己?也?能处理了,所以并未插手。

可听说了白云村那边的事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了。

“你小子?也?算机灵,”对弟子?的未雨绸缪,汪扶风毫不吝啬的给予肯定,“那个姓林的,可用吗?”

他?问的是是否可用,而非可信。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林县令拉到自己?阵营来。

秦放鹤往嘴里扒了两勺米饭,“在不涉及立场,不发生阵营冲突的前提下?,可以利诱之?。”

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儿,担干系的事儿,别?想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