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儒家文化的?束缚,欧洲各种?思想和?理论的?发展之迅速相当惊人,但相对应的?,这里的?宗教力量也强大到可怕。
阿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个国家,竟然会被宗教把控,皇帝、朝廷,皆为傀儡……
深入交谈后,那几名地圆说学者也对这个会说几门流利外?语的?大禄女?郎心生好感,产生了一点独属于学者之间的?惺惺惜惺惺。
“大禄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会去看看的?。”
阿嫖笑着表示了欢迎,并提出是否能?获得一点相关书籍,自己带回国去翻译。
对方欣然允诺,并赠送了许多其?他领域的?小说、诗歌等。
天元五十四年八月,阿嫖和?董娘的?两艘船驶过交趾南部实际大禄控制区,然后过海南,沿两广、福建沿线直奔京师。
期间阿嫖单独派亲信手持临行前天元帝用过印的?文书,登陆走官道,沿途五百里加急直奔京城望燕台,向天元帝和?秦放鹤汇报,希望能?够得到直接停靠在北直隶白云港。
此时的?白云港连同直辽铁路,仍为军用,虽是通往京城最快最近的?港口,但如无旨意,等闲人不得擅闯。
同年十月二十一,秦放鹤亲自带人在白云港迎接。
阿芙和?董芸夫妇也来了。
其?实这有点不合规矩,但谁能?忍心苛责呢?
眼看着大船靠岸,阿芙浑身都在哆嗦,不住地抓着秦放鹤说:“是不是,那是不是?是不是咱们阿嫖回来了?”
类似的?话?,她今天已经问了无数次。
秦放鹤努力伸长了脖子看,“应该是,没?错了,应该是……运粮船和?运煤船都过了,今天不会再?有别的?船进港了……”
过去的?两年多,他和?阿芙无一刻安歇,隔三岔五就会做噩梦,梦见船沉没?,阿嫖又变回那个小小的?奶娃娃,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张着胳膊大声喊:“父亲,母亲,救救我……”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担心,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更担心。
甚至就连远在章县的?阿姚都觉出异常,“我姐到底去哪儿了?上?一封信一定是她早写好的?……”
时间越久,秦放鹤就越疑神疑鬼,他既渴望听到来自大洋彼岸的?消息,却又叶公?好龙,生怕接到的?是噩耗。
天晓得前几日天元帝忽然单独召见他,说南部来了消息时,秦放鹤的?心脏停跳了多久。
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心碎而死。
“来了来了!”董芸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只?有两艘船?
是了,之前就说过的?。
董娘呢?董娘好好的?吧?
没?见面之前,阿嫖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说,可当她远远看见码头上?站着的?人后,突然就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们回家了。
船刚停稳,她便一马当先冲下去,对秦放鹤行了个下级礼,双眼微红,“幸不辱命。”
风浪(一)
“秦放鹤出城了?”
今日休沐,恰逢大雪,胡靖与尤峥私下在茶楼会面,放松之余,难免也说些?朝政,此刻听见下人来报便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同行的还有谁?可知?去?哪里做什么?”
冷不丁出城作甚?
屋里原本有两个说书?人,此时都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能听的,悄没声退了出去?。
“回阁老,刚走不久,是先回了趟家又走的,看方向应该是白云港口。”心腹恭敬回道?,“因?白云港非陛下或太子印信不得入,且巡防甚严,故而小的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瞧着。不过那车辙颇深,又用两匹马拉着,想来车内不止一人,或另有重物,但究竟还有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白云港是完全由朝廷掌握的官方港口,并不对外?私用,秦放鹤忽然去?那?里,一定是朝廷的事?。
但会有什么公事?,是自己这个首辅不能知?道?的?
“工研所和农研所那?边可有消息?”见胡靖没说话,尤峥开口问道?。
胡靖升任首辅之后,六部尚书?的职位也重新进行了调整,现在是柳文韬掌管工部,而秦放鹤本人曾长?期担任工部侍郎,风评极好,多?有心腹人脉,说工部算他半个娘家也不为过。
如今两人又穿一条裤子,秦放鹤对工部的实际掌控力和影响力仍不容小觑,由不得尤峥不多?想。
来人摇头,“柳府老太?太?这几日偶感风寒,叫了太?医,上下皆闭门不出,也不见客,未曾有什么动静。”
胡靖摆摆手叫他下去?,就听尤峥道?:“自打秦放鹤遇刺,陛下便轻易不肯放他出城了,若果然有要紧公务,怎会没有大队护卫?且你?我同在内阁,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如今秦放鹤掌管兵部不假,但那?可是白云港啊,地位特?殊,莫说区区兵部尚书?,便是首辅,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若果然要对外?用兵,势必要支会作为首辅的胡靖。
除非,除非天元帝单独授意。
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管用多?少兵,都不可能一粒米不吃、一捆草不嚼,这些?都要银子,身为户部尚书?的胡靖总能听到动静的……
若非公事?,就是私事?。
但纵然陛下对秦放鹤再如何偏爱,也不可能允许他因?私事?而动军港!
矛盾,极其矛盾。
二者之中,必有一条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