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淮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声音有些冷:“这块地我已经和支书说过了,咱家自己种点菜。”
顾睿淮不高兴地喊道:“大哥!”
顾至凤瞥了一眼蹲在地上安慰田静的顾睿淮,对于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他已经懒得理会了,直接拉着顾月淮道:“走,咱回家。”
“田静,这块地你别想了。”临走时,顾月淮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意愿。
“行了,老二回家,这地下午让老三过来翻翻,把菜种上。”顾亭淮如是说道。
他这话已经算是客气了,不过,落入顾睿淮和田静耳中,却都不亚于一巴掌扇在脸上,看着已经锄了一大半的地,田静眼中如染寒霜。
顾月淮回家,用玉米面做了面条,又用昨晚剩下的鸡汤做了浇头。
一家子简简单单吃了个鸡汤玉米面,饭后,顾月淮把顾至凤拉到屋里,细细叮嘱:“爸,咱屋后原本就是埋宝贝的地方,千万不能叫别人种了,免得被人发现。”
顾至凤重重颔首:“囡囡放心,爸知道!”
父女俩在屋里说话的空档,外头突然就响起了顾析淮诧异的声音:“二哥,你拿粮袋做啥?”
顾至凤脑袋一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家老二又闹幺蛾子了!
顾月淮倒是冷静,与顾至凤掀开帘子出去,一眼就看到手里提着粮袋正准备出门的顾睿淮,要不是顾析淮拦在他面前,只怕人早跑了。
顾至凤皱眉,大声道:“把粮袋给老子放下!”
“不放!”顾睿淮颇有些恶声恶气:“地不让种,粮总要还吧?都是邻居,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听着这混账话,顾至凤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顾月淮冷眼看着,她突然觉得一味的因歉疚忍让顾睿淮不见得是对他好,继续这样下去,他只会越走越偏激,甚至最后为了田静和家人决裂也不是没可能。
这么想着,顾月淮就上前去,一把拽住粮袋,声音平静而冷淡:“这粮是王主任奖励给我的,你要想还田静,就自己挣工分自己还。”
闻言,顾睿淮一愣,脸色突然涨红。
他一把撒开手,朝着顾月淮吼道:“挣就挣!谁稀罕你的粮?!”
顾睿淮说完,就推开门跑了出去,在院里刷碗的顾亭淮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喊了几声,疑惑道:“这又是出啥事了?老二去哪儿?”
顾析淮摇了摇头:“二哥想把三十斤粮还给田静。”
闻言,顾亭淮脸一黑。
“都坐下歇会吧。”顾月淮把粮袋放下,又从房间拿了瓦罐出来,把水倒进锅里烧热,一人一碗烧热的井水入腹,下午干活也好积蓄点力气。
“这水好喝。”顾析淮头回喝,也觉得水有股甜味,不过想到家里没糖,也就将之归结到了错觉上,不过,一碗水下肚,倒是颇觉头脑清明,就又回屋里看书了。
喝完水,顾月淮就道:“爸,大哥,我回屋里歇会。”
她一回屋就关上了门,进入须弥空间,撸袖子干活。
第二茬的麦穗已经成熟了,她全部收割,又播下了第三茬种子,而更值得高兴的莫过于枣树上缀着的红枣,一个个红玛瑙似的,几乎挂满枝头!
枣香醉人,婴儿拳头大小的枣子压弯枝头。
顾月淮也不嫌脏,摘下一个送入口中,清脆爽甜,滋味儿别提多好了。
她喟叹一声,看着累累果实,准备晚上回来加班加点摘出来,抽空再去一趟黑市,把粮和枣都卖掉,解决了债务问题,家里麻烦也会随之少一大半。
顾月淮lzl忙了一会儿,离开须弥空间,又出发去饲养处上工了。
第一幅墙绘的线条已经勾画好了,近距离是一堆一堆收割好的粮食,几个露齿而笑的社员坐在粮食旁,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脸上都挂着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
更远距离一些,是河流与梯田,浓绿而生机盎然。
河水流淌,竹排悠悠,河坝上还遥遥写着“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
晚间,太阳落山,顾月淮还摸黑勾勒着墙绘上的细节时,社员们都撂下碗来饲养处记工分了。
一进门,人群就被硕大的墙绘给吸引了目光。
“这是谁画的?画的可真好看啊!”
“是顾月淮!顾家那闺女还有这本事哩??”随着这声惊呼,有人看到了拿笔描摹的顾月淮,陈月升站在前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墙下,神色认真的顾月淮。
他认识顾月淮这么多年,还从不知道她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
须弥空间大丰收!
顾至凤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着顾月淮招了招手:“闺女!该记工分了!”
“诶!来了!”顾月淮应承一声,把笔洗净放好,等着明天再用。
她跑到顾至凤和顾亭淮身边,后者把一个小本递给她,封皮上面写着“顾月淮”三个字:“拿着工分本,待会让会计给你写上。”
顾月淮颔首,翻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工分本。
这时候,有好事者凑过来打听了:“这画墙画也算上工啊?队里给多少工分?”
顾至凤呵呵一笑,也不藏着掖着,一脸骄傲地道:“大队说了,我闺女干一天给二十五个工分!”
“啥?二十五个工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都因为这个数目而骚动起来了。